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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优秀的间谍,在炼狱中受尽了各种残酷的折磨,却一字未吐。她在自己的皮肤上刺下了传递给蒋督军的最後一条情报,这条情报的最後两个字却是她一辈子未敢说出口的——“吾爱。”
“她是个傻姑娘,她是个了不起的傻姑娘。”她壮烈,她悲哀,她糊涂,她固执,她有爱人的勇气,即便粉身碎骨也不遗馀力的勇气。利用这份爱的人是如此卑劣,如此怯懦,如此渺小。可悲又可叹,他只关心这个世界,而他则是她世界的全部。
“顾夫人,”杜懋平长吁一口气,他看着郁婉道,“从前种种,纵有错处,皆因万般无奈,愿你体谅蒋司令,看似无情之人,或许才真正是有情之人。”
说到此处,他沉默了片刻,只见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潮湿丶喑哑,“沈小姐,我此行乃是扶柩回奉,绕道至此,是为了蒋司令的遗愿。”
“遗——愿——”郁婉僵硬地重复了最後两个字,她仿佛做梦似的,忽然有许许多多滑稽荒诞的怪影齐向她的眼前飞来,她为躲那团团黑影,不觉向後趔趄了一下,但马上便稳住了身体。一会儿,她扯起紧绷的笑意缓缓擡头,眼中已看不见一丝情绪,只是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滞涩,“他位高权重,若有万一,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讣文,早已是人尽皆知。”
杜懋平紧抿的嘴唇绷成一道冷硬的线,脸上只有肃穆丶沉痛的神色。郁婉注视着他摘下军帽,从座位上起身。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风沙的糙意:
“半个月前,司令亲率两个师东渡襄河,本是要在西岸筑起防线阻击日军。不想前锋刚过浮桥,对岸阵地就被敌人的机械化部队突袭,後援通道一夜之间被掐断。加上鬼子後续援兵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我军被死死困在了断魂岭。那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一道窄梁能走,司令就带着将士们在梁上筑工事,昼夜不停地打。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刺刀卷了就用石头砸,整整九昼夜,山上的石头都被血浸成了黑红色。”
说到此,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开口道:“九昼夜的鏖战,司令左臂中了流弹,军医要给他截肢,他依旧是那个不听人劝的老脾气,直接把手术刀扔在地上,用绷带把枪绑在手上扣扳机。卫兵想架他从暗道撤,他吼说,‘我退一步,身後的老百姓就要退十里’。”
最後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昨日午後,岭上就剩不到一个连了。司令身中几弹,靠在断墙边,留下的最後一句话是——‘传我命令,用命填也要堵上这道口子,寸土不丢,一步不退!’”
话音落时,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奏出了一支呜呜咽咽的曲子,听起来像是少女抛着白手绢,低低地发出“归来呵,归来呵”的哀泣。
“司令在出征前就已抱定殉国之决心,可那时竟连我都没有察觉出来。现在想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交代後事。行军前的那天晚上,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和我谈起你,每一句话都是你。他笑着说了很多,我鲜少见他这样开心。他说你以前总是感到奇怪,为什麽报纸上的消息总是先于他来到你的面前。他说,‘捐躯赴国难是一个军人最高的荣誉,可到那时,不要再让她从报纸上得知我的死讯。’”
沉默,到处是沉默,这世界怎麽忽然安静了下来,人像是跳进了一部灰扑扑的默剧里。郁婉晓得早上那洁净的琥珀色天空原来是她臆想的産物,今天原本是一个秋风萧瑟,漫天扬尘的日子。
“司令就停在巷口,”杜懋平开口道,“沈小姐,最後再看一眼司令吧。”
“不必了,”郁婉平静地坐在窗前,眼睛里不是悲哀,而是恍惚,是荒凉,她说,“如果侥幸活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我会在大地回春,杏花盛开的时候,同丈夫一起去祭拜满山英烈,也会祭拜这位民族英雄。”
杜懋平叹了一口气,仿佛早预料到了似的。他在军服口袋里掏出个裹着蓝布的东西,将那褪色的蓝布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只小小的银色火镰。
几十年前,在奉州车站,杜懋平也曾拿出这只火镰,向郁婉转达蒋督军的最後一句话:“督军说,他至今还欠着小姐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只火镰依旧是小姐的信物。如要讨还,万死不辞。”
那天,在杜懋平转身离开後,郁婉只是冷笑着,扬手将它扔在了奉州车站的站台上。可如今再见这只火镰,却真正是当年那只,绿松石上依旧刻着显眼的“梣”字,只不过原本锃亮的铜面上,凝着块深褐色的血痂。
“这只火镰司令随身带了几十年,死前就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司令曾说,这只火镰承载着他一个还未兑现的承诺,可是他再也兑现不了了,注定是要欠你一辈子的。”
郁婉垂下眼眸,乌黑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了两下。她终于还是没有说什麽,也没有伸手去接杜懋平递来的火镰。
杜懋平轻叹了一声,他将火镰悄放在桌子上,最後说:“您用烛火烤过背面就能看到遗言。”
军靴踏在土地上的沉闷响声越来越远了。郁婉呆呆地看向窗外,秋风卷着干燥的尘土打起了旋儿,一条虚无的气掠过荒芜的院落,穿过寂寞的小巷,吹向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数十年岁月如梭,真正如一场幻梦。郁婉还是拿起了那只火镰,火镰的背面是用军刀刻成的一个“婉”字。郁婉颤抖着,用手指沿军刀刻过的痕迹,沿凹痕里已经干涸的血迹重重描画着,横撇竖捺,一笔一笔,一遍一遍。猛然间,她怔住了,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几十年前,在大安戏院里,他在她手心里写下的那个字,她怎麽也想不通的那个字,就是“婉”。
窗外,那条虚无的气流拖长了声,通入古老的时间褶皱里去了。“呕——喔——呜”,又是一声,“喔——呜”,只听得到无穷无尽的苍凉,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了……
一日後,郁婉终在战火纷飞中抵达奉州——这片承载着她所有美好与痛苦记忆的土地,随身带着那只火镰与它藏着的秘密。在她最不愿踏入的地方——督军府,在她最不愿面对的日子——蒋梣年在杏山安葬那天,她见到了杜懋平。此时此地,在杜懋平故作惊讶的神态中,郁婉早已明白,蒋梣年的安葬并非恰巧赶上她到来这天,而是他早有交代,必须等她到了才能举行。
在哀乐呜咽,丧幡低垂的葬礼上,郁婉在一间密室里将那只火镰交给那个留着短须,目光如鹰眼般锐利的国军统帅,火镰上显现出来的正是五日後的日军突袭计划。
哪有什麽遗言呢?原来蒋梣年连死都要算计她一次。在离开督军府前,郁婉最後一次回头,回看自发来送行的百姓,他们跪在黄土路边,额头抵着坚硬的地面;回看扶柩的将军们,枪托抵着肩,向天鸣响空枪;回看他即便形容憔悴却依旧端庄得体的妻子,此时正擡手将被风吹乱的丧幡紧紧按在臂弯……
“砰砰砰”三声空响划破长空,炸得山坳里的回声格外清晰。不知哪个士兵没忍住哭出声,紧接着带起一片哽咽,随即汇成空寂山谷里的震耳嚎啕。
郁婉转过头来,山风将她的脸吹得冰凉,她从无穷无尽的哀恸中向前走去。她身後,那具漆黑的棺木,像一截烧焦的树,正沉沉陷在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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