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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键盘贝斯鼓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宋业平问，都在这儿呢，你送谁啊？廖容就笑了笑，解释说：“Fabien要回国，晚上的飞机，我去送他。”

说完这句话廖容就凳子一推退席了，还是那麽皮笑肉不笑的，给所有人丢下一句，我结账去，你们慢慢吃，周一见啊。

说完就走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姚艳飞看着满桌子热菜叹了口气：“跑够快的，下个月演出歌单报批的事还没跟他商量呢。”

“好像谁欠他似的，”宋业平在桌上顿顿筷子，“吃饭，周一再说，甭管这小王八蛋。”

队长说周一再说，但这事根本没拖到周一。第二天的凌晨三点钟，姚艳飞就在地下室见着他们主唱了。蹑手蹑脚进地下室的姚艳飞有一种偷鸡摸狗被逮个正着的尴尬。

“你不是机场送西洋菜去了麽？怎麽又跑这儿来了？”艳飞先发制人，做贼心虚。

他们主唱还是老地方，自己在台上坐着。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写了字的A4纸，铺了满地。

“别光顾着问我，你跑这儿干嘛啊？”

艳飞没说话，他们主唱也不说话，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她，刨根问底的。僵持了一分钟，姚艳飞叹口气，说，我干点儿私活儿。

“怎麽工资开少了？”

廖容这话里也听不出语气。姚艳飞索性坦白从宽，说，队长找我帮忙，帮他做个Program。

这事是这样。宋业平年初开了个自己的制作公司，估计是受流川那新老总的啓发，主要业务就是做彩铃，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让她帮着干点儿。她怕廖容觉得他们仨背着主唱赚外快，这才半夜跑来偷着加班，结果到底还是让他碰上了。

这就是命。姚艳飞痛苦地揶揄，廖容倒像是不在意，心不在焉的：“队长....反正你别让他拖你工钱啊，像他拖农民工似的。”

姚艳飞就把耳机带上了，低头在琴上捣鼓。廖容继续在纸堆里翻翻找找，後来估计是想找的那张没找着，就随手拿了一张，在上面涂涂抹抹的。

“找什麽呢？谱子丢了啊？还是银行存单找不着了？”

“没有，啥都没找，算账呢。”廖容把手里的纸放下，自顾自呵了一声，“我闲着没事，算努力多少年能把我租那房子买下来——做梦呗，不得有点儿梦想麽。再过十年应该差不多？东三环....”

“别十年了，你赶紧砸锅卖铁，哥几个再帮你凑凑，你一零年就买。要不然CBD都起来了，再过十年，这房价至少得翻三翻。”

姚艳飞一本正经参与讨论，廖容听笑了，说，你干私活没问题，歌单报批的事搞定了麽？

“那管事儿的一说话我就想骂人。这种事您亲自弄吧，我搞不定。”艳飞继续坦白从宽。

廖容听完就不说话了，应该是无言以对。过了半天才说：

“今天法比安临走之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法国。他说，要是我愿意，可以邀请我上法国的夏至音乐节，以後还可以留那边儿，进修。”

“法国好啊，咱们去玩一圈儿，巴黎有铁塔，普罗旺斯有薰衣草，多好玩儿。”

姚艳飞听完倒挺高兴。说完话还原地转了两圈，转得有点儿晕。廖容就冷眼看他们键盘手在那得意忘形，最後吃葡萄吐葡萄籽似的，理所应当吐出来三个字。邀请我。

邀请我。重音在我。

那意思就是没绿焰什麽事。

姚艳飞不转了，语气不可置信里带点儿轻蔑：“他怎麽想的啊？邀请主唱，不带乐队？这能玩儿得转吗？”

廖容继续一语不发，沉默地看她。艳飞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你答应了？”

廖容说，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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