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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6 谋朝篡位（第3页）

“祖父，孙儿知错。”

曹渊托着一柄瓷烟斗，吞云吐雾，青烟朦胧了苍老面孔。

曹渊不语，曹行粲便伏身跪地，宛若石像一般。

如此过了好半晌，直至曹行粲呼吸粗重，脊背微微颤抖，曹渊才慢吞吞地开口：“想回来可以，杀了杜青棠。”

曹行粲猛地擡头，眼神难掩错愕。

曹渊浑浊的眼盯着他，像是冰冷粘腻的爬行动物：“怎麽？不愿意？”

曹行粲下颌紧绷，须臾後低下头，声音嘶哑：“孙儿谨遵祖父之意。”

曹渊吸一口烟，烟雾缭绕。

死在昔日挚友手中，该是多麽荣幸的一件事情。

-

另一边，张侍郎率领刑部衙役闯入文安侯府，挨个儿盘查侯府下人，同时掘地三尺，试图找出更多杜青棠通敌叛国的证据。

待睿王登基，成为执掌生杀大权的大夏天子，难保不会将杜青棠纳入後宫。

他必须将杜青棠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她再无翻身之日，如此方可保证幼女入宫後的稳固地位。

只可惜将文安侯府翻了个底朝天t，连主院前面的那方池塘都没放过，抽干水将淤泥刨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张侍郎失望不已，看了眼西边儿的日头，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先回去，明日再来。”

“是！”

忙活了一整日，满身尘土的衙役随张侍郎离开，禁军关上朱红色大门，“砰”一声响，偌大的文安侯府沉寂下来。

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孟方出言安抚惶恐不安的下人们，顺便敲打几句，打着提灯往主院去，口中念念有词：“主子爱洁，那些个衙役将屋里屋外弄得一团糟，我得去收拾一番，也好迎接主子回府。”

下人们目送孟方远去，面面相觑。

“主子真能回来吗？”

“主子对陛下忠心耿耿，造福万民，绝无可能私通大齐，上天一定会保佑主子平安归来的。”

“咱们只管做好自个儿的事情，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衆人心下大定，各自散去。

孟方进入主院，挽起衣袖，将正屋侧屋里被衙役翻乱的物件恢复原位，又仔细打扫一遍，这才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後，暗门打开，杜青棠信步走出密道，来到侧屋。

侧屋内，杜一早已等候多时。

“主子，人已经关在西角门底下的地窖里了。”

杜青棠并未点灯，却能精准避开屋内陈设，行走自如：“每日一顿饭食，别饿死了。”

杜一恭声应是：“属下告退。”

杜青棠褪去衣物，躺进被窝里，默背了一会儿四书五经，渐渐睡去了。

......

是夜，临近子时。

张侍郎还未入睡，正盘查从文安侯府带出来的书籍丶信件丶字画等物，试图寻找蛛丝马迹，让杜青棠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困意来袭，张侍郎实在撑不住了，打算先去睡，明日再去文安侯府继续搜查。

思及存满金银财宝的库房，张侍郎眼底划过一抹贪婪。

反正杜青棠必死无疑，与其让那些好东西归入国库，不如趁机扣下一批。

张府有些年头了，也该重新修葺一番。

届时将门窗尽数换成琉璃门琉璃窗，屋内一应摆件也都用琉璃的，如此才配得上未来皇帝嫡长子母族的高贵身份。

张侍郎脱去衣衫鞋袜，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这厢刚睡着，夜风送来悠长钟声。

张侍郎猝然惊醒，竖起耳朵仔细听。

“铛——”

“铛——”

“铛——”

一声连一声，厚重而庄严，惊飞枝头栖息的鸟雀，亦敲击着夏京城没每一个人的心。

张侍郎曾听过这钟声。

在二十三年前，先帝驾崩的时候。

是丧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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