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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6 谋朝篡位（第4页）

张侍郎一个激灵，惺忪睡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小厮前来敲门，低声道：“老爷，陛下去了。”

陛下去了......

张侍郎愣了下，眼里闪过狂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匆忙穿戴整齐，大力拉开房门：“套车，进宫！”

陛下驾崩，不出几日睿王便可正式登基称帝。

他的外孙乃是睿王嫡长子，届时便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待睿王百年之後，更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

到那时，他便是大夏天子的外祖父！

张氏将凌驾于曹氏之上，成为大夏最最煊赫的世家大族！

权力丶地位将尽数为他所有！

张侍郎呼吸急促，两眼放光，激动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现在就快进到睿王驾崩，他那好外孙成为皇帝的那一刻。

张夫人也听见了丧钟声，由丫鬟搀扶着出来，神情惊惶：“老爷，这是......”

张侍郎快步上前，亲热地握住张夫人的手：“夫人，你真是给为夫生了个好女儿啊！”

他当初狗茍蝇营，想方设法将嫡长女嫁给还是五皇子的睿王为妻，其实是存着攀附曹氏，待日後四皇子荣登大宝，封五皇子为亲王，他张家的地位也能随之水涨船高的心思。

谁能想到，过去整日跟在四皇子屁股後边儿，名声不显，甚至是恶名在外的五皇子会成为大夏天子呢？

张侍郎絮絮叨叨说着：“陛下驾崩，王爷很快就要登基，届时定会追封王妃娘娘为皇後，我便成了这大夏的国丈......”

“老爷，车套好了。”

张侍郎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嘴角下压，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阔步走出家门。

马车行至宫门口，张侍郎跳下车。

目光所及之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皆是听见丧钟声，穿着丧服入宫的官员。

皇宫内外已被禁军严控，宫内更是步步为岗，腰佩利刃，肃杀之气令人心惊胆寒。

张侍郎行至乾清宫，发现不仅睿王，就连万寿节遇刺重伤，一直在承恩公府养伤，从未露面的曹渊也来了。

祖孙二人立于乾清宫外，睿王的脸色尤其难看，厉声道：“此前几日，本王日日探望，却日日被拦在乾清宫外，连父皇近况如何都不知道。”

“如今父皇驾崩，本王身为人子，难道连父皇最後一面都见不到吗？”

禁军伸手拦住睿王去路，神情恭谨，态度却强硬：“福瑞公公正在为陛下沐浴更衣，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睿王指着拦路的几名禁军，冷笑连连：“好好好，本王倒要看看，他福瑞究竟想要做什麽！”

曹渊睨了睿王一眼，揣着手只字不语，任由他在乾清宫门口撒泼。

他得确定，夏明是真死还是诈死。

百官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殿门“吱呀”打开，福瑞扶着门框，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衆人看清福瑞的模样，俱是一惊。

短短数日，福瑞白胖的脸瘦得凹陷进去，两眼充斥着血丝，眼睑下挂着两团乌黑，往日里挺括合身的内侍服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风一吹摇曳不止。

“莫非福瑞公公也中毒了？”

“陛下这一去，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福瑞行了一礼，声音沙哑：“奴才已为陛下沐浴更衣，请王爷及诸位大人入内。”

睿王推开福瑞，一阵风似的卷进乾清宫正殿。

福瑞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被石紫山眼疾手快扶住：“公公当心。”

福瑞堪堪站稳，道了声谢，垂着手退至一旁。

待百官鱼贯进入乾清宫，他才步履飘忽地跟进去。

正殿内乌泱泱跪满了人，有以睿王为首的王公百官，亦有曹皇後为首的後宫嫔妃，皆哀哀戚戚，痛哭流涕。

庆元帝穿着明黄龙袍躺在龙床上，面色青白，双手叠于腹前，仿佛睡着了一般。

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

睿王身为庆元帝唯一还活着的皇子，跪在龙床前，痛哭不能自已。

“父皇，您还未教导儿臣治国之策，怎麽就突然离儿臣而去了？”

“父皇，您睁开眼看看儿臣吧，就一眼......”

睿王哭着哭着，握住庆元帝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手指冰冷，掌心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再探脉搏，已经停止跳动。

睿王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泣不成声地诉说对庆元帝的不舍。

百官跪在他身後，不禁泪湿眼眶，满心动容。

睿王虽然混不吝了些，却是个有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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