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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真理普照大地 心动从何而起（第2页）

倘若他们曾经也在洛瑟恩的治下呢？

是否就能被天边微凉而温柔的月光照拂，是否就有机会活过那个记忆中无法跨越的冬天？

而远在伊斯贝洛斯的雷尚且会因伊希斯的作为而心生涟漪，那些真正在他治下丶深受其德泽庇护的百姓与流民，心中的情感只会更炽烈千倍。

他们亲近他，崇敬他，爱戴他。

他们视他为灵魂的指引，荣光的来源，生存的希望。

这种情感从不是单向的——洛瑟恩的子民需要伊希斯，正如他的骨血里早已刻入了北境的无边暴雪与猎猎风声。

他们的默契无关距离，亦无关身份的改变。哪怕圣庭的牢笼困住他的脚步，他与故土的联系从未有过片刻断裂——

他永远渴望回归那片广袤雪原。

讽刺的是，正是圣庭导致了伊希斯与故土的分别，却也还是出自圣庭的雷口口声声承诺帮助对方重返日思夜想的家园。

思及此处，即便以沉稳着称，骑士亦心中一沉。

然而还不待他沉浸在某种难以言述的失落与自我厌恶中，伊希斯却忽地靠近了。

轻薄的雪雾似的手指轻盈穿过他深褐色的发丝，带起细碎的痒意，圣子眼里流淌着体谅与感激交织的涟漪——仿佛骑士方才那些欲言又止的沉重，早已被他尽数收进眼底。

路砚舟面带微笑，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指尖托着雷的肩膀将他带起来。

“谢谢你肯陪我说这些。”轻柔的嗓音像融化的雪水漫过鹅卵石，伊希斯分明没说多少，却总是如此体谅他人。

分明遭受了温柔的对待，雷却不禁失落更甚。

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圣骑士的指节下意识蜷曲又松开。

那些尚未说出口的丶矛盾的誓言与爱恋，终究化作他望向圣子时，眼底细碎的怅惘。

雷深知在彻底赢得伊希斯信任前，任何承诺都显得苍白，于是沉默着将银质餐盘一一摆开。

烤鹿肉的香气混着蜂蜜面包的麦香在室内流转，他垂手退後半步，推开椅子发出细碎声响：“圣子殿下，请用膳。”

正要转身离开时，身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雷——”伊希斯的呼唤自身後响起，圣骑士指尖骤然收紧，明知道不该抱有期待，却仍在转身时听见自己胸腔里徒然加速的心跳。

“和我一起吃吧，”暖黄的壁灯下，圣子的眼睫被打亮得如同圣庭储藏室里最珍惜的钻石，“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总是吃不下。”

他带着笑意看着雷。

指尖微不可查地一伸，雷喉头微动，走过来一同坐下。

圣子吃饭真的很挑剔。

连汤在内的五道菜，他每每尝过几口後便失去兴趣，索然无味地将之放到一边。

手边的奶油蘑菇浓汤喝了几口，像是被腻到了一般，路砚舟轻微蹙眉，银质的汤匙在浓白的汤里搅了搅，便又勉为其难地放下。

他擦擦嘴角不存在的污渍，转而眉目含笑地看向认真切割餐盘里炙烤鹿肉的雷。

雷吃饭的动作与他本人一般，利落而不失温和，虽然用餐速度很快，却大体上没有什麽失礼的地方。三两下解决完圣子不爱吃的东西，他方一擡起头，便撞进伊希斯笑意漫开的眉眼里。

捏着刀叉的手下意识一顿，圣骑士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慌忙放下餐具，脊背僵硬地坐在圣子对面，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却见伊希斯又就着他发红的耳尖多喝了几勺浓稠的奶油汤，好似他是什麽新奇的佐餐配菜一样。

面颊间的热意还在上涌，喉间滚过一声掩饰性的咳嗽，雷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等路砚舟再次放下调羹後便匆匆收拾餐盘，头也不回地离开——或者说落荒而逃。

一声轻笑在空中荡开。

「任务者，」619似乎有些迷惑，「为什麽这麽亲近他？」

在系统看来，空口无凭地说大话是最没有成本的事情，它亦相信任务者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交付信任。

眉眼的笑意还未完全退却，路砚舟指尖在餐桌上点点。

“当然是因为，”他轻快地说，“我真的有一个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系统略微有疑惑的神色里，他胸有成竹，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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