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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想等一等他,懒懒地倚靠在窗旁的贵妃榻上,时不时往楼下望去,楼下是谢言进楼的必经之处,若是他来,我定然能发现。
但我左等右等都不见谢言的踪影,月亮都快要落下山去,他还没来,兴许不会来,我竟等得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被人拦腰抱起的时候我循着身体本能,将两条手臂缠上那人修长的脖颈,淡淡的冷香萦绕在我鼻尖,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便对上谢言沉沉的灰瞳,他正垂眸看我,嘴角擒着讥讽嘲弄的弧度,张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不是让我去找别人?那还见我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姨妈了状态不太好,希望明天能更新多一点。
第76章“随便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底不断地默念重复,封九月,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可千万不能再生气,不要再跟谢言这只坏狗一般见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再说了,让谢言去找别人这种话的确是我一气之下说错了话,若他真的去找了别人,我怕不是要怄气而死,总之如今之计就是好好哄哄谢言这只坏狗,不能再继续和他闹别扭了。
我想到这里,便睁着迷蒙的双眼去看谢言,他应该是从外边回来便往我这边赶了,发丝微乱,还没来得及换下外出的服饰,也未先去沐浴,身上的酒气未脱。
他今夜身上穿了一件精细的月白色暗纹团花长袍,宽袖束腰显得肩宽蜂腰,乌密如墨的长发披散而下,凤眸沉沉,唇角微勾,在融融的月光下,愈发衬得出尘如谪仙。
谢言他是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但平日里却甚少穿这样花里胡哨的衣袍,时常不是玄黑就是素白,何时有过这般骚.包臭美的打扮,我心中警铃大响,又想起侍从传回来的话,说谢言去赴瓮城城辅的宴会,所以他是为了赴宴才打扮成这副招蜂引蝶的模样?
就穿之前那身披麻戴孝去不就好了?做什么还非要这般刻意地打扮一番,就不怕招惹了什么风流债,到时候还不清吗?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诸多想法都很奇怪,谢言他本来就长得好,赴宴本就应该好好打扮,不能再披麻戴孝,可我还是觉得很不痛快,心里闷闷的。
谢言他这样一打扮,真没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住,果真是不守妇道,明明都已经和我成过亲了,也和我圆过房了,还敢出去勾.引人,真是可恶,我为何要这般在意,让他出去找别人的是我,如今胸口闷得要死的人也是我。
真可恶。
“哑巴了?”
谢言见我怔怔地望着他衣袍上繁复的暗纹发呆,又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不由疑惑地来擒住我的下颌。
他的指尖微凉,动作也没有上次生气时那般粗.暴,更像是在逗猫逗狗一样,用两根手指轻挠我下颌连接下巴的那一块软肉,看样子是真把我当成什么猫猫狗狗了。
“反悔了?”
“不让我找别人了?”
他抓着我的脸像是好奇地左右摆弄,时不时就凑上来舔我右眼下的泪痣,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浓郁的酒气,热烘烘地打到了我脸上。谢言他这究竟是喝了多少,我有些嫌弃地拧起眉头,抬眸间就对上他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
谢言的眼睛长得十分漂亮,不仅是因为迥异稀缺的瞳色,更因为那漂亮的眼型,眼皮的褶皱从宽到窄,在眼尾处缓缓收紧,像是锋利的眼刀,又像是勾.人的弯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似兜着涓涓的春水,可冷冷看人的时候,又能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敌意。
是一种与我完全不同的样子。
我的眼睛就不会像谢言那般凌厉,总是带着雾蒙蒙的水光,被逼急了眼尾还会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红,所以以往那些坏人欺负我,便总调笑着说,“看啊,小娘子又要哭了。”
其实我并未哭,只是眼皮过薄,情绪一激动便会露怯,我也不想,唉,我若是能长得跟谢言这般好看的话,可能就不用担心旁人欺负我,也不用担心谢言去找别人这件事了。
思及此,我就迟疑着点了点头,谢言是我守了快四年的宝贝,总不能因为我这句气话就让别人夺走了去,主动示好也不算我输。
毕竟我们二人在一起从来都只有我低头的份,我也已经习惯了。谁让谢言长得好,脑子聪明,又救过我一命,谁让我长得这般普通,脑子又笨,还打断过谢言两条腿。
唉,就这样的情况,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做主,总是要做些丧权辱.国之事。
“呵。”谢言他见了我这般蔫蔫的认错反应,瞬间轻嗤了一声,立马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骄矜,他姿态慵懒地靠在了轮椅靠背上,一手来回抚着我没几两肉的腰身,一手托着腮,唇角扬起,轻笑中透出几分得意,说话的语气依旧倨傲得很,“你说别找别人我就不找,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嗯?”
“我若是偏要找旁人,你又能奈我何?”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气我,却还是不争气地胸腔起伏,眼眸中蒙上了薄薄的水雾,垂在身侧的十指蜷起又放下,喃喃地低声反驳道。
“那我不过是跟侍从随口说声要见你,也没说一定要今晚就见到你,你做什么急哄哄地跑过来,连澡都来不及洗,外出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找我,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意的话你可以不来,也可以迟些再来,可是你就是着急要来看我,是不是?”
“你就是喜欢我。”
“谢言,你就是喜欢我,你别不承认。”
“你千方百计地抓我回来,连根本没必要打的元洲也要多此一举地打下来,不过是为了抓住仇府上下,借此来威胁我,就是为了让我乖乖地呆在你身边,不是吗?”
“你说你只是为了和我上|床,那你对我这么好干嘛,给我吃药看病,桌上的饭菜全都是我爱吃的,你只想要个禁.脔为什么要管他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我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这些话都只是我狂妄自大的猜想,憋在我心底多日,终于在此时宣泄而出。
我觉得没脸,也知道会受到谢言的嘲笑讥讽,可是我已经豁出去了,反正我从来都是蠢笨如猪,每场博弈都喜欢在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而是这又有什么呢?至少我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喜欢的时候用力付出,不喜欢的时候抽身离开,努力过,便没有遗憾。
“胡说八道。”谢言忽地开口,他撑起了身子,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像一匹被农夫看穿了心思的恶狼,正琢磨着要从哪处鲜美的皮.肉下口,才能尝到最美味的心脏。
他长臂一伸就抓住我的后脑,将我整个人往他面前送,薄唇一张一合就咬住了我泛红的耳尖,温.热又湿.润的舌尖像是毒蛇的蛇信,顷刻间圈占了我的耳蜗,露.骨地模仿着某种原始的律.动,令我的脸颊都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封九月,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比从前有所长进了,从前骗我说你喜欢我,哪怕你的喜欢是廉价肤浅的,也足以受到珍视,用三脚猫的伎俩勾.引我,总是眨巴着水蒙蒙的眼睛装出无辜懵懂的样子,一要碰你,就说自己怕。”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最后我想着给你次机会,却死活不肯信我半分。”
“后来又与我说你喜欢谢行,半点也不喜欢我,合着我的好弟弟一同来构陷我,让我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彻底成了个废人。”
“而如今我将你死死遏在手心里,你又这般作态,是和谢行商量好有了什么新的谋算?还是忽然又觉得我好了?又想用你那廉价肤浅的喜欢来感动我了?”
“封九月,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他张嘴凶狠地咬在我耳尖上,微凉的指尖又下.探到我那红.肿未愈的位处。
我忍着疼,浑身都发起了抖,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劲瘦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继续深.入,却冷不丁听见他近乎残酷的话语。
“以后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也不必展示你的真心,若真的戏精上身,想要演戏,就用你这里好好补偿我吧。”
“军医说你不能,”我哭得岔了气,指尖紧紧地陷.入谢言手臂冷白的皮.肉里,留下了数个月牙状扣痕,“谢言,还没到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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