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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不同床但共枕（第2页）

“别转移话题。”林予安把小猫放回猫窝，小猫却又贴上小腿，拖鞋啪嗒啪嗒的声响混着喵喵叫传来，“程远洲，你从来不会在说话的时候避开我的眼睛。”

程远洲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从晃动的地面转为一脸严肃的林予安，伸手调暗了床头灯，阴影漫上他轮廓分明的下颚，也掩盖住了额角冒出的冷汗。

他故意拖长语调，拇指轻点屏幕上那人板着的嘴角：“这麽担心我？”

“我是怕你耽误账号拍摄。”林予安的声音突然变轻，心虚一般移开视线。

“小磕小碰而已，没什麽大碍，不耽误事。”程远洲含不住笑意，“再让我看看安安。”

“看哪个安安？”林予安嘴上这麽说却把猫举到镜头前晃了晃，安安被晃得不耐烦，後腿一蹬扑向手机支架。

画面顿时天旋地转，程远洲看着镜头里晃过的天花板和某人慌忙捞猫的手，喉间溢出沙哑的笑。

闷笑震得胸腔发麻，他弓身按住抽痛的身体，再擡头时正对上林予安定格般的注视。

那人半张脸陷在阴影里，紧绷的下颚线却暴露了情绪。

林予安真的生气了。

这次不是开玩笑。

“程丶远丶洲。”林予安几乎是一字一顿叫出名字。

程远洲看着视频下方不断跳出的网络延迟提醒，忽然希望信号在此刻彻底中断。

撑着床沿慢慢躺下，“真没事，就是太累……”

程远洲把手机架在枕边，擡手遮住眼睛，“让我眯十分钟再聊好不好？”他放软的声音带着鼻音，“就十分钟。”

“我要看伤口。”林予安从未这麽强势过。

程远洲默默从床上起来，把床头灯调到最亮，藏在浴衣下的痕迹一览无遗——

肩胛骨泛着黄褐色，後腰浮着青紫，最骇人的是肋骨下方那一片片巴掌大的深紫色，边缘已经隐隐发黑，结着零碎的血痂。

“你这是去拍戏还是去打架？”林予安皱着眉说，声音似乎还带些许训斥。

程远洲的动作太大，扯得他眼前发黑，一阵阵耳鸣带来头晕，林予安焦急地凑到屏幕前。

“程远洲，你疼得厉害是不是？”

程远洲望向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月光，林予安这句话让他仿佛在梦中，疼痛让思维变得迟缓，本能地说出：“嗯，很疼。”

“医生有开药吗？”

“有。”程远洲翻出病历本和药袋在镜头前晃了晃，“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让我好好静养。”

似乎怕林予安觉得自己又在隐瞒，病历本都快贴上镜头。

程远洲拿起药瓶抖落出一颗止疼药，用劲力气拧开矿泉水服用下去，听见林予安叹口气又说：“明天几点到？我来接你，现在吃了药睡觉吧，睡得着吗？”

身上虽然很疼，但心里甜得盖过所有痛楚。

“九点半到。”程远洲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那麽高兴，用委屈的声音朝人撒娇：“安安，我好痛，你可不可以哄我睡觉。”

……

程远洲清晰听到对面因调整情绪而发出一段段吸气声，不死心地又喊了几声安安。

林予安突然伸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摄像头，画面里只剩程远洲和一张自拍头像，声音裹在黑暗里听不真切：“躺下跟我说，我哄你。”

程远洲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林予安真要哄自己睡觉，桌上散落的药瓶也不收拾了，快速躺进被窝里，将手机放至脸边将扬声器开到最大。

听筒里传出林予安的呼吸声，仿佛就躺在身边。

“安安，我躺下了。”

极轻的嗓音混着歌声传过来，程远洲睁着眼看屏幕，似乎在想屏幕另一端的人现在会是什麽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林予安唱歌。

林予安的声线本是偏清冷，如今哼唱着轻柔的歌更像是隔着一层薄纱。

程远洲往枕头里卖了埋脸，药效裹着困意上来，淡淡开口：“你哄猫呢？”

“你比猫难哄多了。”林予安似乎在调整姿势，传来一阵布料摩擦声，“闭眼，睡觉。”

又响起一段摇篮曲。

尾音像小猫爪子挠着程远洲的心，他屈起膝盖把自己蜷成虾米：“晚安。”

听筒里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伴随着歌声。

咚丶咚丶咚……

仿佛在拍着程远洲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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