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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里,徐渡看着墙上贴着的数十张照片,模糊的像素,泛黄的四角,都证明了它们年岁已长。
这些照片都是是徐渡用诺基亚手机拍的,导出到优盘上,最后去照相馆打印出来。高中的时候零花钱有限,他只能选择质量很差的相纸。
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有的是侧脸,有的是背影,干净的校服,利落的马尾辫,那是十六岁到十八岁的张颜灵。
张颜灵被徐渡一句“傲慢”堵得胸口疼,电话那头却传来沉郁笃定的声音:“张颜灵,我爱得不比你少。”
徐渡突如其来的告白宛若利剑,将张颜灵的愤怒贯穿。刺中她心里最软的那片肉,疼痛遍及四肢百骸。
“所以你爱我的方式,就是断崖式的分手,就是不告而别,就是时隔多年的纠缠,却不愿意给出明确的解释。”张颜灵的眼中早就蓄满了泪水:“如果这是傲慢,那我宁愿傲慢,总比下贱来得好!”
张颜灵狠狠挂断了电话,她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看向雪媚郎,雪媚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站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张颜灵有些放纵地哭起来:“雪媚郎,你不是狗,你是小天使,你爹才是真的狗。”
……
次日,秦湘早早约了张颜灵,她初到澜城,少不了一番吃喝玩乐。
张颜灵虽然在澜城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澜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她早就不是什么“澜城通”了,于是她找了侯珹珹做地陪。
吃晚饭的时候,一身文艺气质的秦湘突然问:“澜城有什么品质好一点的酒吧吗?”
侯珹珹:“你想去什么类型的,静吧,livehoe,还是那种蹦野迪的。”
秦湘:“livehoe。”
张颜灵有些意外:“你喜欢喝酒啊?”
秦湘无奈一笑:“拜托,我可是纯血山东人。”
侯珹珹则一脸坏笑:“你想要哪种品质好的。是酒的品质好,还是男人的品质好?”
张颜灵刚想拍一把侯珹珹,让她不要带坏艺术家。
谁知秦湘立马回答:“不能兼顾吗?”
“能!当然能!”侯珹珹眼睛放着光,仿佛她跟秦湘才是失散多年的知己:“你等等哈,我们家老井有家常去的,能去那儿的非富即贵,全是些年轻二代。还有男模表演,胸肌腹肌都练得可好了。你等等我给他们经理打个电话,约个窗边的位置,能看夜景。”
张颜灵震惊了,她觉得侯珹珹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你老公知道你知道他去这种酒吧,而且你也亲自去照顾他们生意吗?”
侯珹珹听张颜灵拗口地说完,飞速跟酒吧经理定好了位置,然后伸手挑起张颜灵的下巴:“灵灵宝贝,你还是跟大学一样单纯。”
张颜灵笑着推侯珹珹一把,继而好奇问道:“你也不怕你们家老井学坏?”
侯珹珹这才回了正形:“想要婚姻稳定,不是靠管着男人的,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更不能管。而是……调教。”
“怎么调教?”张颜灵恨不得面前立时出现一堆瓜子,让她嗑一嗑。
“就是你得让他知道,搞出一个纠缠不清的小三,代价是很大的。”侯珹珹说道:“男人嘛,贪图新鲜,但这种新鲜,大概率只局限在肉体,这也是年轻女孩子们唯一的筹码。可是老婆跟外头的姑娘不一样,我跟他是利益共同体。他在商场拼杀的时候,后方是我给他做后盾。喝醉了吐一地是我打扫,生病了是我照顾,他爸妈有什么事是我忙前忙后,最重要的是,他的很多钱和秘密都在我手上。我们在床上有来有往,双脚沾了地,也能一起散散步,读读书,聊一聊世事无常。这才是夫妻。”
侯珹珹在男女感情上的清醒,有时会让张颜灵觉得害怕。
侯珹珹见张颜灵表情变得凝重,很快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而且当小三难,当我们家的小三更难。你别忘了,掐尖儿钓金龟婿,我可是行家。妹妹们见了我,都得叫一声前辈。”
张颜灵大受震撼,秦湘却求知若渴:“那如果是你想找小三呢?”
“我疯啦?我放着富太太的日子不过,跟小鲜肉谈恋爱?”侯珹珹道:“长得好看的男人嘛,玩玩就得了,谁走心谁是大傻缺。”
张颜灵和秦湘陷入深深的思考。
今天张颜灵一直心情不好,侯珹珹可能没有发觉,但秦湘从一见面就感受到了,她握住张颜灵的手:“珹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对。忘掉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张颜灵有些茫然地看向秦湘。
秦湘郑重道:“遇到一个更帅的男人。”
张颜灵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但还是糊里糊涂跟着侯珹珹来了她说的那家酒吧。
招牌上写着酒吧的名字——“暴烈爱”。
张颜灵“啧”一声,这名字……是不是过于非主流了……
几人来到约好的观景位,酒保认识侯珹珹,殷勤地上来服务:“姐姐来啦?今天想喝什么?”
张颜灵心想
,这酒保一看就会来事儿。“侯姐”显得生疏,“姐”虽亲切,但年龄感太强,“姐姐”,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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