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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
最後一夯子砸下来,心里塞得满满当当。
丹红笑了,对他说:“手伸过来。”
王槊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但也乖乖伸出手。
“近点。”丹红又说。
“再近点。”
她说话时的吐息都洒在手背上,温热的,潮湿的,酥痒的,从那一块皮肤上蔓延开。
下一秒,丹红咬住了他的手背。
坚硬的牙齿磕在坚韧的皮肤上,这块久经锻炼的老皮口感并不大好。
丹红的舌尖在咬住的那块皮肤上戳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舌尖都要被粗糙的皮肤剌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不怎麽样。
丹红想。
虽然王槊刚刚给自己拧毛巾的时候,双手浸过水,但那些温顺的水显然破不开这家夥的防御,干燥粗糙的手背一点儿都不水嫩。
如果是别的地方。
丹红想起了那个纠缠着热气的,陷入柔软中的夜晚。
这双手要干农活丶做手工丶操持家务,自然比不得其他地方,如果是其他地方,像馒头,不,也许会更像糍粑,更有韧性,湿润的滑,还黏牙,松不开口,咬下去能嗅到特殊的独属于他的气味。
只是想一想,便唇齿生津。
她轻轻啃噬着,牙叼着韧性十足的皮,像是在磨牙。
王槊已经僵立了好一阵儿。
人看似还在,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他近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做出什麽失态的举动,像块木头一样任由丹红叼着磨牙。
直到另一边的老大夫摸准丹红又一处错位的关节,两手就这样轻飘飘一错。
“喀哒——”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声响起。
原本只是松松叼着磨牙的位置骤然一紧,紧接着爆发出刻入骨髓的疼痛。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咬破了。
血液混合着津液被丹红咽下去,甜腥味绝不能称得上美味,但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落入空荡荡的腹中,让已经饿到失去感觉的肠胃终于有点力气蠕动着发出抗议的声响。
“王槊。”丹红吐出王槊的手,“我饿了。”
鲜血还从伤口不住往外流淌,从他的虎口滑下去,滴到丹红的面颊上。
像一颗鲜艳的红痣。
王槊的目光立马从丹红红艳艳的唇上撤走,又收回擅自给丹红“上妆”的手,拿起旁边换下的毛巾匆忙擦拭手背残留的血渍。
他垂着眼说:“炉上煨着粥。”
而後王槊的目光跳过丹红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捋了把山羊须:“差不多了。”
说完他就收拾着自己的药箱,慢吞吞走到另一张病床前。
王槊便转身去盛粥。
手上依旧捏着刚刚擦血的毛巾。
抓着不放,也不知是不是忘了这东西还被他捏在手上。
直到拿起盛粥的小碗,王槊才突然发现自己少了只手,没法去拿饭勺。
他忙不叠放下毛巾,盛粥的时候暗暗觑向丹红。
却发现丹红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就一直盯着自己,王槊脸“腾”一下全红了,握着碗的手全然感受不到烫。
丹红怀疑自己刚刚那一下给王槊脑子咬坏了。
他怎麽看上去傻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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