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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可怜老大夫好梦正酣,被人催命似的敲门惊醒。
到地方一看,不过是磕到背,先以冷敷,两日後拿瓶红花油揉揉就完事了。
瞧一屋子人紧张的模样,他也只能腹诽贵人多事。
好在报酬丰富,不算白来一场。
得知王槊无事後,丹红松下一口气,小情绪没有要事压抑,又翻江倒海涌上来,看着赖在她璇英园客房里的王槊怎麽都不顺眼。
她前脚使人送走大夫,後脚便踱步进客房,预备着送客。
大抵是没想到丹红会突然闯进来,屋里的王槊竟还未穿好上衣,听到丹红那一声怒气冲冲的“王槊——”伴着走进来的脚步声,赶忙扬起榻上的薄被披在身上,只是动作大了些,一时不察闪到了负伤的腰,痛得撑着榻边低头轻嘶冷气。
丹红先时见着油亮的肌肉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急急收回脚。
再听见止不住的吸气声,小心翼翼从屏风那头探出脑袋。
见王槊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个怕被轻薄的良家,心里又颇不得味。
丹红故作大方地走进来。
王槊原本只是压抑的吸气彻底憋了回去。
人缓缓坐正,看着像根本没受伤一样。
若是丹红进来的时候瞧见的是这一幕,她必然是要王槊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奈何那断断续续隐含痛苦的呼吸声犹在耳边。
她这会儿实在冷硬不下心肠。
暗忖着:莫不是大夫老眼昏花丶夜色暗沉,诊断错了。
只说是磕伤,可她看着怎麽伤得这样厉害。
须知磕磕碰碰亦有区别。
王槊不过是运气好未曾伤筋动骨,两个人的分量从半人高的沟渠上砸下来,他的腰背上蹭的青红一块,受力最深的地方压出鲜红的血印,到现在颜色都未转深。
可惜伤得隐蔽,丹红轻易瞧不见。
“坐着干嘛,趴下呀。”丹红咽下赌气的话,站在屏风旁冲王槊扬了扬下颌。
王槊闻言,犹犹豫豫地回到榻上趴下。
薄被松散地披在身上,就不像坐着的时候裹得那样严,露出小半截肩头。
即便松懈的状态,也是隆起的圆润饱满,配着他偏深的肤色,在暖黄的灯光映照下看着像是打磨过的铜锭一样。
薄被从肩头自然搭下去,没有掖在身下。
于是在侧身留出一道引人注目的暗区空洞。
王槊悄然把薄被往上拉了点,直堵在他的耳朵下边,单露出个脑袋,连带着经脉隆起的脖子也遮得干干净净。
丹红默然收回视线。
腹诽着:谁稀得看你似的。
她立马转头唤人来替王槊冷敷。
璇英园中非是没有男仆,不过近身伺候的皆是婢女,园中男仆常常做粗使活计,手上皆是老茧。
丹红的视线从仆人端着水盆的双手上扫过。
她不知道,自己刚走出屋子,病怏怏趴在榻上的某个家夥便掀开薄被起身,冷着脸吩咐仆人直接拿红花油揉开他背上的淤血。
医嘱显然不是这样说的。
可王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气势迫人,仆人便不敢不从。
丹红虽出了房门,却并未走远
做粗使的下人手上没轻没重,时时有压抑的痛哼声传出,听得人心烦意乱。
不过是拿浸了冷水的巾子敷一敷,怎麽能折腾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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