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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红终于忍不住,在门框上轻叩几下,叫停里边。
她再走进屋,第一时间便闻到那股刺鼻的药油味,再看干毛巾搭在架子上,丝毫未动。
屋内的仆人自知瞒不住,已然叩首告罪。
丹红面色铁青,又瞧见趴在榻上的王槊把头偏向另一边。
她不信他行伍出身,会不清楚瘀伤如何处理更合适。
丹红轻骂了声“苦肉计”,却还是挥手令仆人退下。
待屋中旁人走完後,丹红单膝跪上榻,不等王槊反应过来,已然用两手抵着他的肩颈,将他牢牢摁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想留在我璇英园,不如脱光自荐枕席好了,这麽折腾做什麽?”
王槊掩在暗处的目光稍一闪烁,他低低哼出一声:“疼。”
压在後脖颈上本就不重的力道果然微松。
他倒是从丹红这儿学到精髓了。
只是不待他心下浮现几丝得意,丹红忽然揪着薄被一角,径直将它拉开。
王槊一惊,两臂撑着要坐起来,却被丹红扣着肩膀往下摁。
他偏头盯着丹红瞧了眼,最终还是乖顺的任她按倒在榻。
整个後背便暴露在丹红眼前。
贸然揉搓果然加重了出血和肿胀,王槊的後背大片鲜红,连本该线条分明的背肌被这麽一折腾,在昏暗的夜灯下糊成了一团。
只是王槊的後背上,有比刺目的血红更加触目惊心的道道伤疤。
深浅不一的伤痕在这块厚实强悍的身板纵横交错。
丹红几乎可以透过这些伤疤,嗅到战场上的腥风血雨。
她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抚上肩头的一道刺伤。
脸朝下压着的王槊,发出一声从牙缝里逃出来的闷哼声,後背的肩胛骨微微耸动。
丹红好似满不在乎般笑道:“不让我看,原来不是怕羞,是怕丑啊。”
王槊只以默然相对。
他现在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看不清神色,丹红都怕他闷死在她的客房里。
这确实不是一副完美无瑕的胴体。
这些丑陋的疤痕破坏了原本流畅的肌肉线条,有道极长的伤口横亘腰间,显然是用线缝合过,留下的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
因为淤血肿胀,这些浅色的伤疤也愈显恐怖。
可丹红的心却鼓噪着,被一种冲动胀满。
她缓缓俯身,鼻息落在他的肩头,感受到微凉的气流时,王槊还以为丹红正凑近了观察,咬死了腮帮子默不作声。
但下一瞬,一个柔软的吻落在那道早已结痂伤口上。
王槊猛地一颤,迅速支起身转头看去。
恰与丹红微擡的眸子对上。
视线相撞,气息交缠。
丹红樱唇微张,定定地看着王槊。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王槊忽然翻身,一手环上丹红的腰身,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脑勺,凑过去火速往丹红水润的唇上亲了一口。
一触便撤。
见丹红抿唇偏头,他忍不住露出个颇显放肆的笑,盖因他不常大笑,咧开了嘴角瞧着很是憨厚。
逗得丹红也轻笑起来。
她捏着王槊的下颌拉开,笑骂道:“怎麽这时候就不疼了?”
不过她稍微一动,便意识到自己被王槊搂进怀中,饶是调戏惯了他,此时此刻也禁不住红了面颊,更不知从哪里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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