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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番外(第1页)

番外一

云雾山的秋夜总带着点清冽的甜。

竹艺学校的第一堂课结束时,夕阳正把望夫花田染成金紫色。孩子们背着竹书包往家跑,书包上的望夫花被风吹得轻轻晃,像群追着夕阳的小蝴蝶。苍之遥蹲在教室门口,把孩子们落下的竹刻刀一一收进竹盒,指尖触到刀柄上的竹丝缠绳——是他昨夜连夜编的,每个绳结都藏着个小小的“遥”字。

“还在忙?”夏许砚抱着摞竹制乐谱走进来,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被竹枝划出的浅痕。下午教孩子们削竹笛时,有个小家夥没拿稳刀,是他伸手挡了下,竹片擦着皮肉过去,当时没觉得疼,现在倒泛起红来。

苍之遥抓起他的胳膊就往竹棚走,步伐快得像阵风。夏许砚在後面笑着喊:“慢点,又不是什麽大事。”声音却带着纵容的暖,像火塘里刚添的竹炭。

竹棚里的药箱是阿婆备的,里面装着竹炭粉丶望夫花膏,都是治外伤的土方子。苍之遥蘸着花膏往夏许砚的伤口上抹,指尖微微发颤,惹得夏许砚低笑:“阿遥,你轻点,我这胳膊还要指挥呢。”

“谁让你逞能。”苍之遥瞪他一眼,眼里却藏着心疼。药膏带着望夫花的清香,抹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夏许砚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暮色漫进竹棚时,两人还坐在竹案旁。夏许砚在改孩子们的笛谱,苍之遥则在刻支新笛,竹屑簌簌落在谱纸上,像撒了把碎雪。远处的吊脚楼传来阿婆的呼唤声,竹笛声丶炒菜声丶山风声混在一起,像首最鲜活的民谣。

“去赏月吧。”夏许砚突然合上谱子,月光正透过天窗落在他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阿婆说今晚的月亮是圆的,适合吹笛。”

苍之遥捏着刻刀的手顿了顿。竹案上的竹灯被风吹得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棵依偎的竹。他想起昨夜夏许砚在他耳边说的话:“等忙完这阵,我们去西坡搭个竹楼,晚上能看见整片星空。”那时的月光也像现在这样,漫过竹席,漫过交握的手,漫过藏在心底的千言万语。

“好。”他应着,把刻了一半的竹笛放进笛盒。锁扣“咔嗒”一声合上,守宫蛇形状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亮,像在笑着催促。

通往溪边的小径铺满了望夫花的落瓣。

夏许砚提着盏竹制灯笼走在前面,灯笼上的缠枝纹被火光映得发红,把青石板上的花影都染成了暖色调。苍之遥跟在後面,手里抱着两支竹笛,笛尾的黄铜环偶尔碰在一起,发出“叮咚”的轻响,像在说悄悄话。

“你看那棵老竹。”夏许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溪边歪脖子湘妃竹。月光落在竹节上的紫斑,像泼了墨的云,竹枝伸到水面上,把月影搅成了碎银。“小时候你总说这竹长得丑,现在倒觉得它最俊。”

苍之遥想起那时候的事。他嫌这竹歪歪扭扭不成材,夏许砚却偏要坐在竹枝上吹笛,说“歪竹才有风骨”,结果竹枝断了,两人摔进溪水里,抱着湿淋淋的竹笛笑了半天,回家被阿婆用竹杖敲了手心。

“那时候你吹的《平湖秋月》,跑调跑到能把鱼吓跑。”苍之遥哼了声,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夏许砚低笑,伸手替他拂去发梢的花瓣:“後来不是被你教好了?你还说,我吹的笛音里有山风的味道。”

两人坐在溪边的竹制长椅上,这椅子是回来後新做的,竹板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能映出天上的月。夏许砚把灯笼挂在椅背上,火光落在苍之遥的侧脸,把他眉骨处的浅疤照得格外清晰。

“还疼吗?”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疤。

苍之遥摇摇头。去年在西坡救竹鼠时被竹枝划到,流了点血,夏许砚背着他往吊脚楼跑,山路颠簸,他把脸埋在夏许砚的颈窝,闻到的全是竹香和他身上的汗味,倒忘了疼。“早不疼了。”他说,“倒是你胳膊上的伤,明天别沾水。”

夏许砚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溪水在脚下潺潺地流,月光落在水面上,像条银绸带,把两人的影子缠在一起。远处的竹林里传来竹鸡的啼叫,偶尔有山风吹过,竹叶沙沙响,像谁在轻轻哼着调子。

“阿遥,”夏许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月光,“在伦敦的音乐厅,你吹到‘望夫花谢’那段时,眼里有泪。”

苍之遥的指尖一颤。那段旋律是他写的,望夫花从盛开到凋零,笛音从清亮转成呜咽,像在说段没结局的故事。那天他望着台下的华人面孔,突然想起云雾山的阿婆,想起守宫蛇的坟,想起和夏许砚分开的那几年,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那时候在想,”他轻声说,“什麽时候才能带着这支笛,回到这里。”

夏许砚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又稳又沉,像埋在土里的竹根。“我也在想。”他说,“想把指挥棒换成竹笛,想把音乐厅的穹顶换成云雾山的天,想把身边的空位……留给你。”

苍之遥的眼眶突然就热了。他想起分开的那三年,夏许砚在城里养病,他在山里守着吊脚楼,每次寄信都要在信封里夹片望夫花瓣,夏许砚则会回寄片湘妃竹的竹屑,两人像两棵被分开的竹,根却在土里悄悄连着。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发哑,像被竹屑呛了喉咙,“你妈来接你那天,我躲在竹棚里,看见你回头望了三次,却没敢喊你的名字。”

夏许砚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我在山下等了你三天。”他说,“每天都往山上望,以为你会追下来,结果等到竹笛上的露水都干了,也没看见你的影子。”

原来那些以为是单相思的等待,从来都是双向的。他在竹棚里望着山路,他在山脚下守着竹笛;他把思念刻进竹纹里,他把牵挂写在乐谱间;他对着月亮吹笛,他对着星星哼调,像两条并行的溪,绕了些弯,终究要汇入同片海。

夏许砚从竹篮里拿出那支刻着“长相守”的竹笛,月光下,笛尾的黄铜环泛着暖光,三个字的刻痕里嵌着望夫花的粉末,像撒了把金。“吹段新的吧。”他说,“就吹我们第一次在这溪边合奏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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