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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第1页)

归心

云雾山的清晨总带着三分慵懒。

苍之遥是被窗台上的竹笛叫醒的。那支刻着“遥许轩”的湘妃竹笛被晨露打湿,笛孔里凝着细小的水珠,风一吹过,竟自己发出清浅的音,像谁在耳边轻哼着《望夫谣》的尾韵。

他翻身坐起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竹制的床板上留着浅浅的体温,被褥边缘还缠着根望夫花藤——是昨夜夏许砚从花田掐来的,说要“让花香陪着你睡”。苍之遥捏着那截藤,指尖触到花瓣上的绒毛,软得像夏许砚昨夜落在他额角的吻。

“醒了?”夏许砚端着铜盆从门外进来,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去溪边洗过脸。他把铜盆放在竹架上,热水里飘着片半开的望夫花,“阿婆说今天要酿望夫花酒,让我们去西坡采新花。”

苍之遥盯着他颈间的水珠发怔。晨光顺着吊脚楼的窗棂斜切进来,在他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昨夜庆功宴後,两人在竹棚里待到後半夜,夏许砚抱着他说要把竹艺学校的匾额刻成竹笛形状,“让风吹过就像我们在合奏”,那时他的呼吸就落在这处,烫得人想躲又舍不得。

“发什麽呆?”夏许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带着溪水里的凉意,“再不去,最好的花就要被竹鼠啃了。”

苍之遥猛地回神,抓起搭在竹椅上的蓝布衫就往身上套。衫子的领口还留着夏许砚绣的望夫花,针脚被晨雾浸得有点软,贴着脖颈时像有花瓣在蹭。“我去拿竹篮。”他转身往外走,耳尖红得像被朝阳吻过。

院坝里,阿婆正蹲在火塘边翻竹炭。见他们出来,笑着往竹篮里塞了块望夫花米糕:“垫垫肚子,西坡的路不好走。”竹篮把手处缠着新换的红绳,是阿婆今早特意编的,说“红绳系着,就不会走散”。

夏许砚接过竹篮时,指尖不经意间勾了勾苍之遥的手指。两人像被竹枝绊了脚,同时往旁边躲,却又在转身时撞在一起。竹篮里的米糕掉出来,滚在青石板上,沾了点望夫花瓣,像撒了把糖霜。

“笨死了。”苍之遥弯腰去捡,声音细得像笛音的尾韵。

夏许砚却先他一步拾起米糕,吹了吹上面的灰就往嘴里塞:“没事,更香了。”他嚼着米糕笑,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走了,去晚了要被阿婆念叨。”

通往西坡的小径被晨雾浸得发软。青石板上的青苔吸足了露水,踩上去能听见“咯吱”的轻响,像谁在哼着不成调的歌。夏许砚走在前面半步,时不时回头拉苍之遥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湿漉漉的竹布衫传过来,烫得人心里发慌。

“你看那丛花。”夏许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溪边的望夫花丛。晨雾里,紫色的花瓣上滚着露珠,阳光一照就泛着虹光,像谁打翻了装宝石的匣子。

苍之遥蹲下身摘花时,发梢扫过手背。夏许砚伸手替他别开额前的碎发,指尖擦过他的眉骨——那里的浅疤在晨光里几乎看不见了,却总被他反复摩挲,像在抚摸件稀世珍宝。“小心竹枝。”他轻声说,呼吸落在苍之遥的耳廓上,引得他手里的花枝都抖了抖。

竹篮很快就装满了。望夫花的香气混着晨雾漫开来,像杯兑了蜜的山泉水。苍之遥数着竹篮里的花,突然发现每朵花的花茎上都缠着根细细的竹丝——是夏许砚悄悄系的,竹丝被削得极薄,像透明的银线。

“你系这个做什麽?”他捏起根竹丝问。

夏许砚把最後一朵花放进竹篮:“阿婆说,用竹丝系过的花酿酒,酒会带着竹香。”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也像……我把你系在身边。”

苍之遥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就往回走。竹篮撞在腿上,发出“哗啦”的轻响,望夫花瓣掉出来,落在晨雾里,像撒了把紫色的星。夏许砚在後面低笑,脚步声追得很紧,像怕他真的跑掉似的。

回到吊脚楼时,阿婆已经把酿酒的大陶罐搬出来了。陶罐是用西坡的陶土烧的,外面刻着缠枝纹,苍之遥小时候总爱趴在罐口往里看,被阿婆敲着後脑勺说“小心掉进去变成酒仙”。

“回来啦?”阿婆往罐里撒着酒曲,“快把花倒进来,趁着露水没干,香气最足。”

苍之遥和夏许砚蹲在陶罐边,把望夫花一朵朵放进去。晨光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把竹篮里残留的花瓣映得半透明,像浸了水的玉。阿婆坐在竹凳上看着他们笑,竹杖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像在数着什麽开心的日子。

竹艺学校的奠基仪式定在三日後。

周设计师带着工人往地基里埋了根湘妃竹——是西坡最老的那棵竹的竹根,被苍之遥用砂纸磨得发亮,竹节上刻着“遥许轩”三个字,笔画里嵌着望夫花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紫。

“这叫‘竹魂奠基’。”周设计师往竹根周围培土,“有老竹的魂在,新竹才能长得旺。”

小陈扛着块竹制的匾额过来,匾额上的“竹艺学校”四个字是夏许砚写的,笔锋里带着竹的韧劲,每个字的笔画末端都拖着片小小的望夫花叶。“阿砚哥,这字刻得太神了!”小陈摸着匾额上的刻痕,“远看像竹枝在摇,近看像花在开。”

苍之遥正在给匾额刷清漆。清漆里掺了望夫花的汁液,刷过的竹面泛着温润的光,像浸了油的琥珀。“等漆干了,就挂在门楣上。”他轻声说,指尖顺着“校”字的笔画滑动——夏许砚特意把这个字的最後一笔拉得很长,像条尾巴缠着旁边的“艺”字,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小心思。

夏许砚的父母从城里带来了新的竹制教具。父亲正把竹制的刻刀分装进竹盒,每把刀的柄上都缠着不同颜色的竹丝,方便孩子们辨认;母亲则在竹制的课桌上铺竹席,席子上印着《望夫谣》的乐谱,孩子们趴在桌上写字时,就能顺着纹路认音符。

“伦敦的乐器行寄来些铜丝。”母亲从包里拿出个木盒,“说给你们刻笛时用,比普通铜丝软,嵌在竹里不容易崩裂。”

苍之遥捏起根铜丝,阳光透过铜丝照在竹桌上,投下细细的金线。他想起在伦敦火塘边敲铜环的夜晚,夏许砚的指尖被铜屑划破,却笑着说“这样铜环就有我们的血了”,那时的火塘光和此刻的晨光,竟有些分不清了。

陈老先生带着乐团的人来参观时,莉莉正拿着苍之遥教她做的竹笛在试吹。笛音虽然生涩,却带着股认真的执拗,像刚学飞的山雀,扑棱棱地撞着人的耳膜。“苍,你看我进步了吗?”她举着竹笛问,眼里的光像山里的太阳。

苍之遥接过笛,替她调整了下吹口的角度:“气息再匀些,像闻望夫花的香气那样,慢慢吸,慢慢吐。”

夏许砚站在旁边看着,指挥棒在手里转着圈。晨光透过竹制的窗棂落在他身上,把白衬衫染成了金红色,像幅会动的水墨画。莉莉的笛音再次响起时,他突然用指挥棒轻轻敲了敲桌面,替她打着节拍,节奏稳得像山涧里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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