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学会了“甜
玉兰花开得最盛的那几天,海面上总浮着层薄薄的雾。
江熠坐在礁石上,指尖摩挲着掌心的两颗石头。
左边那颗灰扑扑的,边缘被磨得光滑透亮,是林微被拐时攥紧的那枚,後来她塞进他手心,说“摸到它就像摸到光”;右边那颗是他在海边捡的,形状歪歪扭扭,却和记忆里货车厢里那块几乎重合,他用砂纸磨了三个月,才让它有了相似的温度。
海风带着玉兰的甜香漫过来,掀起他袖口。袖口下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是当年在狱中刻“微”字时,被指甲划出来的,现在已经淡得像道泪痕,只有在潮湿的梅雨季,才会隐隐泛出红。
远处的沙滩上,苏婉正蹲在那里捡贝壳。她穿了件新做的碎花裙,是江熠照着全家福上的款式请人缝的,裙摆扫过沙粒时,会扬起细小的金粉。
她怀里的布娃娃换了身新衣裳,红色的绸带在风里飘着,像极了林微照片里的羊角辫。
“阿熠……你看这颗像不像糖?”苏婉举起枚半透明的贝壳,对着阳光晃了晃,贝壳的纹路在她手心里投下细碎的光斑,“微微小时候总把这种贝壳塞进口袋,说能存住甜味……”
江熠笑着点头。他知道,妈妈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些温暖的片段里。
这些年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会记得林微爱捡贝壳,记得江熠怕黑,甚至会在织毛衣时,准确地说出两个孩子的尺码——仿佛那些被苦难偷走的岁月,正被海风一点点送回来。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布袋,里面装着刚摘的橘子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橘色的光,像撒了把被揉碎的夕阳。这是他自己熬的,用的是海边人种的橘子,甜度刚刚好,不会像外面卖的那样齁,是林微喜欢的味道。
他想起第一次给林微带橘子糖的样子。那时他刚找到福利院,怕被认出来,总戴着口罩,每天把糖塞进她素描本里,像藏起个不能说的秘密。直到有天她红着脸用手语比“谢谢”,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电流窜过的瞬间,他才敢确定,她没有忘记货车厢里的半块馒头。
“微微……”他对着浪花轻声喊,声音比海风还轻。
潮水退了,露出大片湿润的沙滩。江熠站起身,往海边走。浪花在他脚边碎开,留下层白色的泡沫,像林微画里没干的颜料。他弯腰,从布袋里拿出颗橘子糖,剥开纸,扔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漫开,带着点橘子的微酸,像所有关于等待的故事,苦过之後,总会留下点值得回味的馀温。
他想起林微最後那封信。信纸被泪水泡得发皱,字迹轻得像羽毛,却在最後写着:“天上的星星,最亮那颗是我……”他後来才知道,她写这句话时,窗外的玉兰正落得温柔,而她的铅笔,再也没能回到纸上。
现在是傍晚,星星还没出来,但海面上已经有了点点灯火。远处的渔船归航了,马达声混着渔民的吆喝,像支被拉长的歌谣。江熠数着那些灯火,突然觉得,其中最亮的那盏,一定是林微在看着他。
他从布袋里抓出把橘子糖,轻轻撒向浪里。糖块落入海水的瞬间,激起细小的涟漪,像谁在海面上点了串橘子味的星星。
“微微,你看,”他对着大海说,声音清亮得像破壳的雀音,“我学会说‘甜’了。”
风穿过身後的玉兰树,叶子沙沙作响,像谁在回应。这棵树是他从福利院抢出来的,现在长得枝繁叶茂,树干上刻着的“1”和“2”已经快看不见了,但江熠总能准确地摸到它们的位置——就像他总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那些和林微相似的温柔。
树下放着本摊开的绘本,是他改结局後的那本。最後一页的海边重逢画面上,他用金色的颜料补了两颗星星,挨得很近,像两只交叠的手。
有只瘸腿的猫正趴在书上打盹,是当年林微想叫“石头”的那只,现在它总跟着江熠,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江熠哥,苏婉阿姨说要回家煮贝壳汤呢!”晓棠的声音从礁石後传过来,她手里捧着束刚摘的玉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福利院的孩子们来了,说想听你讲玉兰树的故事……”
江熠回过头,看见晓棠身後跟着群孩子,蓝白校服在夕阳下晃成片小小的海洋。他们手里都拿着画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玉兰树,像林微小时候的笔触。
“来了。”他笑着应道。
晓棠跑过来,把玉兰递给他:“我妹妹画的,说要送给你。她今天出院了,说明天来书店看你的绘本。”
江熠接过花,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仿佛又碰到了林微的手。那双手总是凉的,却能画出最温暖的画,能把石头捂出温度,能让橘子糖的甜味,在岁月里永不消散。
他牵着苏婉的手往回走,沙滩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像串被拉长的省略号。苏婉还在念叨着贝壳汤,说要给“微微”多盛点,江熠笑着听着,偶尔应一声,声音里带着橘子糖的甜味。
孩子们跟在後面,叽叽喳喳地问:“江熠哥,玉兰树真的会记得所有事吗?”“那个会画星星的姐姐,现在是不是变成糖了?”
江熠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晚霞。晚霞正把海面染成橘子糖的颜色,浪花卷着泡沫涌过来,像无数只白色的蝶在飞舞。
“你们看,”他说,“这片海记得,这棵树记得,风会带着我们的话,传到想去的地方。”
夜色慢慢浓了,星星一颗颗亮起来。江熠坐在“微熠书屋”的门槛上,看着灯下孩子们打手语的样子——他们比的是“谢谢”,指尖像捧着露珠,和当年林微在玉兰树下的模样,一模一样。
他拿起那两颗石头,轻轻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两颗心在对话。
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节奏和苏婉哼的摇篮曲重合。江熠知道,有些告别就是永恒——林微永远是十五岁树下笑的模样,发“糖”音时气音像小猫叫,画玉兰花瓣时眼里有光;而他,会永远守着这片海,守着这家书店,守着那些未完的故事,把“甜”的味道,说给每个潮起潮落的日子听。
风又起了,吹得玉兰花瓣落在翻开的绘本上。江熠低头,看见最後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被哪个孩子画了颗小小的橘子糖,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甜。”
他笑了,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滴在糖纸上,晕开了片小小的彩虹。
风漫过窗棂时,带进来片玉兰花瓣,轻轻落在绘本最後一页的“甜”字上。江熠伸出手,指尖与花瓣相触的瞬间,仿佛触到了林微当年吹过的那缕风——它曾拂过货车厢里半块馒头的温热,掠过福利院素描本上未干的铅笔痕,穿过监狱玻璃上相贴的指尖,最终停在这片海的暮色里。
远处,苏婉的摇篮曲混着浪声飘过来,像从岁月深处淌出的溪流。
孩子们的手语在灯光下划出温柔的弧线,指尖的影子落在墙上,与林微画的玉兰枝蔓交缠在一起,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了所有未完的惦念。
江熠将两颗石头并放在窗台上,月光漫上来,在石面上镀了层银,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星子。
他知道,林微就在这星光里,在玉兰的呼吸里,在每个被橘子糖甜味浸润的晨昏里——她没来得及听完的“甜”,会化作潮声,年复一年,漫过沙滩,漫过礁石,漫过所有需要被温柔以待的时光。
而他,会守着这片会说话的海,守着这家飘着墨香的书屋,让每个走进来的人都知道:
有些告别从不是终点,就像有些甜味,能在岁月里,长出永不凋零的春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书名情敌作者深井冰糖文案两个情敌,两个情敌,见面掐,见面掐,掐来掐去掐成爱。嗯哼,短文一个。内容标签欢喜冤家生子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承林金磊┃配专题推荐深井冰糖生子文欢喜冤家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抖的样子,我才知道,其实谢瑜每天都睡不好。他似乎有很深的噩梦。看了一会儿,我终是没忍住,上前把他抱进了怀里闺蜜不止一次的说过,抱着我就像抱一个大暖炉一样。...
林霜区区一个酒吧服务员,开局就欺负了身价百亿的千金,怎么办?他好慌!她天天调查他。还有一大群富少情敌威胁他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是冥界军团领袖的身份被曝光...
齐嫣往店里闹鬼的铜洗,丢了个肉包。却救下了一个快饿死的小美男。没想到他是未来的千古一帝。从此齐焉利用铜盆穿越千年,给千古一帝隔空送物。少年皇子的亲笔信,可以换食物。少年皇子露下脸,齐嫣送上青霉素。少年皇子脱衣服,齐嫣直接刷热武器后来,文武百官纷纷上书陛下,为了天下大同,您就从了吧。此刻横扫六合的新帝红了耳根。当晚,齐嫣给小皇帝打视频商量战术,发现小皇帝支支吾吾,像是遇到了举世难题。缺什么你快说啊!她差点急火攻心,新帝终于开口缺个皇后。齐嫣傻眼了。这个她怎么送?新帝目光灼灼不要别人,只要嫣嫣。...
妻子说只有她白月光的孩子才能继承家产后,悔疯了主角颜羽然阿泽,是小说写手疯子语所写。精彩内容两个月大的女儿发烧,我着急赶往医院,却遭遇车祸,肝脏碎裂,昏迷了三天三夜。昏迷期间,我听到妻子跟医生的对话。车祸是我安排的。你把她的输精管切了,这样以后,她别再想要孩子。我虽然爱她,但她的孩子,不配继承我颜家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