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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蓝色基因密码（第1页）

第15章蓝色基因密码

研究所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阳光已经漫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游惑靠在墙边，看着秦究把最後一支空试剂管扔进回收箱，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154说你的基因序列稳定了，但最好留院观察72小时。”秦究转过身，指尖在他手腕上残留的浅痕处轻轻摩挲，那里曾是束缚带勒出的红印。

游惑挑眉：“留在这里看922跟结晶较劲？”

隔壁传来922的哀嚎：“这玩意儿粘在防护服上跟502似的！楚月你轻点！”紧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154冷静的吐槽：“根据溶解实验，酒精浓度需要提升至95%，你现在用的医用酒精只能让它变黏。”

楚月的声音隔着门飘过来：“林烬醒了，说要见你。”

游惑和秦究对视一眼，走向观察室。林烬半靠在病床上，手臂上的蓝色光痕已经淡成雾状，看见游惑进来，他下意识攥紧床单：“我爷爷……他真的是故意的？”

游惑拉过椅子坐下：“周明远的日记里写着，月光花的花期每三十年一轮，需要宿主完成基因融合才能繁衍。他当年注射提取液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排斥植物基因，所以才找到你这个血亲。”

“可他说这是家族使命。”林烬的声音发颤，“他让我从小喝带花粉的水，说这是‘净化’。”

秦究靠在门框上，指尖敲了敲墙壁：“154恢复了他的实验室监控，最後那段录像里，他把所有提取液倒进了你的水杯。”

林烬猛地擡头，眼里的蓝光又泛起涟漪。楚月端着药盘走进来，把一杯清水放在他手边：“别信那些鬼话。你爷爷只是害怕自己变成花海肥料，找了个替罪羊而已。”她放下水杯时，手腕上的伤口闪了闪，那里的蓝光已经凝成细小的光点，像落在皮肤下的星子。

三天後，研究所的大门在身後关上时，922正举着紫外线灯给防护服消毒，154在旁边记录数据，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楚月要送林烬回白桦镇处理後续，临走前把一把黄铜钥匙塞进游惑手里：“木屋地窖的锁，或许还有遗漏的东西。”

车开上山路时，秦究忽然开口：“想去看看吗？”

游惑看着窗外倒退的白桦林，树叶已经染上秋黄：“先去沙漠。”

秦究笑起来，方向盘打了个弯：“你还真信922说的水晶仙人掌？”

“不信，但他说那里有会预报沙暴的蜥蜴。”游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楚月说，月光花的花粉在高温下会失效，去沙漠安全。”

秦究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其实我更想去看看海。”

“等处理完这些。”游惑转头看他，阳光落在秦究的侧脸上，把他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清晰，“下次冒险，换个没有隔离舱的地方。”

车窗外，最後一片白桦叶打着旋飘落，落在路边的草丛里。那里不知何时冒出几株绿色的幼苗，叶片边缘泛着极淡的蓝，在秋风里轻轻摇晃。

秦究踩下油门，引擎声盖过了身後若有似无的虫鸣。後视镜里，白桦镇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变成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而前路漫漫，阳光正好，足够他们把那些蓝色的阴影，远远甩在身後。

沙漠的风带着沙砾的温度，卷过越野车的挡风玻璃。游惑推开车门，滚烫的沙粒立刻钻进靴底，远处的沙丘在烈日下蒸腾起扭曲的热浪，像被融化的金子。

“922说的蜥蜴没看见，倒像是进了烤箱。”秦究拎着水壶走过来，把瓶盖拧开递给他，“楚月发消息说，林烬在清理木屋时，找到半本周明远的实验日志，提到沙漠里的月光花变种——不过看样子是骗人的。”

游惑喝了口水，目光落在远处一块突兀的黑色岩石上。那岩石表面爬满龟裂的纹路，凑近了才发现，是无数细小的晶体镶嵌其中，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这石头有点眼熟。”他伸手触碰，晶体冰凉，与周围的酷热格格不入。

秦究的指尖刚碰到岩石，晶体突然泛起极淡的蓝光，像沙漠深处眨动的星子。“小心。”他立刻拉着游惑後退，只见那些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沙地上织出网状的光纹，“是月光花的根系变异体，它们把水分储存在晶体里了。”

远处传来蜥蜴尖锐的嘶鸣，几只灰褐色的蜥蜴正疯狂地往沙堆里钻。游惑忽然想起922的话：“它们在预报危险。”话音刚落，天空骤然暗下来，刚才还晴朗的烈日被翻滚的沙暴吞噬，风里夹杂着细碎的蓝色光点——是被卷上天的蛾翅磷粉。

“上车！”秦究拽着他往越野车跑，沙粒打在车身上噼啪作响。游惑回头时，看见那块黑色岩石正在沙暴中发光，晶体组成的网纹里，隐约浮现出与人眼相似的轮廓，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越野车在沙暴里颠簸，秦究紧握着方向盘，仪表盘上的指南针疯狂旋转。“往蜥蜴钻的方向开，它们知道哪里安全。”游惑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沙洞，那些洞口泛着湿润的暗绿色。

车最终卡在一个狭窄的岩缝里。沙暴的咆哮声隔着岩层减弱了许多，游惑推开车门，发现岩缝深处藏着一个天然溶洞，洞壁上垂着晶莹的钟乳石，滴下的水珠落在地面，汇成一汪清澈的水潭。潭水里游动着半透明的小鱼，鳞片上带着和月光花一样的蓝荧光。

“看来不是变种，是发源地。”秦究用手电筒照向溶洞深处，光柱里漂浮着细小的蓝色尘埃，“周明远的日志没骗人，这里才是月光花最早生长的地方。”

游惑蹲在水潭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潭底沉着一块残破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某个探险队的标记。“有人来过。”他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到水面，那些蓝色小鱼突然聚过来，围着他的手指转圈，“它们不怕人。”

秦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手电筒的光打在洞顶：“看上面。”

洞顶的钟乳石上，布满了古老的壁画。画中穿着兽皮的人正围着发光的花朵跳舞，花朵中心站着一个通体蓝色的人影，周围是盘旋的飞蛾。最边缘的壁画已经模糊，却能看清最後一幅——蓝色人影走进溶洞深处，身後的花朵渐渐枯萎。

“他们不是在祭祀，是在封印。”游惑站起身，水潭里的小鱼突然集体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蓝色的弧线，“这些鱼以月光花的花粉为食，溶洞里的地下水能抑制基因融合，所以这里的变种不会感染人。”

沙暴平息时，阳光透过岩缝照进溶洞，水潭里的蓝光渐渐褪去，小鱼们摆着尾巴游向深处。秦究看着游惑手腕上那道几乎消失的浅痕，忽然笑了：“922说海边有会发光的水母，要不现在转道？”

游惑踢了踢脚边的沙粒，沙粒里混着几粒透明的晶体，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成水珠。“先去看看那半本日志。”他走向越野车，“楚月说，最後几页画着如何彻底销毁月光花的根系——总不能留着给後人添乱。”

秦究发动汽车时，听见溶洞深处传来水滴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信号的收尾。後视镜里，那块黑色岩石上的晶体正在褪色，最终变成普通的石头，被风沙慢慢掩埋。

“下次冒险，去个有空调的地方。”游惑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重新明亮的天空，“比如热带海岛。”

秦究转动方向盘，车轮碾过沙地上残留的光纹，那些蓝色痕迹像遇光的墨渍，迅速消失无踪。“成交。”他侧过头，看见游惑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沙漠的阳光还要明亮，“不过得带上922——让他负责给我们拍合照。”

远处的沙丘在风里变换着形状，仿佛从未有过蓝色的影子。而前路还长，足够他们把未完的冒险，走成一场慢慢升温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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