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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细节里的熟悉加更（第1页）

第3章细节里的熟悉（加更）

齐砚把跑车停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时，引来不少过路街坊的侧目。银灰色的车身在雨後的阳光下泛着冷光，与这条满是青石板和老铺子的巷子格格不入，像颗不小心掉进水墨画里的金属珠子。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着，露出手腕上块低调的腕表——据说是限量款，够买下巷尾那座老院子。没戴墨镜的脸在光线下格外清晰，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会陷下去个小梨涡，痞气里透着点不自知的俊朗。

“张老板，今天生意怎麽样？”他晃悠着走进糕点铺，手里还拎着个纸袋，里面是刚从进口超市买的黑巧克力，“给你带了点‘零食’，尝尝？”

张起灵正在给蒸笼换水，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能看清他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鼻梁侧面有颗极淡的痣，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不用。”他声音依旧很轻，目光落在齐砚手里的巧克力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太甜。”

齐砚“啧”了一声，自顾自地把巧克力放在柜台上：“懂什麽，这叫苦中带甜，高级货。”话虽这麽说，却转身拿起块刚出炉的米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你做的这个对胃口，朴素，实在。”

张起灵没理他，低头继续忙手里的活。但齐砚眼尖地发现，他往米糕面团里多加了半勺糖——知道自己爱吃甜的，这小动作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铺子渐渐热闹起来，有熟客来买早点，看见齐砚时都笑着打趣：“小齐又来‘监督’张老板干活啦？”

齐砚也不恼，靠着柜台帮张起灵递袋子丶收钱，动作竟意外地熟练。有次递钱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张起灵的手背，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手，齐砚的耳尖悄悄红了，张起灵却只是低头，耳根泛着层浅粉，快得像错觉。

人少些的时候，齐砚坐在靠窗的小桌旁，看着张起灵揉面。他的动作很稳，面团在掌心翻飞，力道均匀得像在用某种精密仪器测量。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能看见他下颌线清晰的弧度，和当年在斗里挥刀时的利落，隐隐重合。

“我说，你这手艺跟谁学的？”齐砚忽然开口，指尖敲着桌面，“比我家厨子做的好吃多了，要不你去我家当私厨？薪水随便开。”

张起灵揉面的动作顿了顿，擡眸看他。没了墨镜的遮挡，齐砚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神色——平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像在看个胡闹的孩子。“不去。”他言简意赅，“这里挺好。”

齐砚笑了。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这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执拗得很，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跟当年那个非要在长白山守青铜门的闷油瓶，一模一样。

中午关店休息时，张起灵从後厨端出两碗阳春面，葱花撒得恰到好处，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油花，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一起吃。”他把其中一碗放在齐砚面前，筷子摆得整整齐齐。

齐砚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呼噜呼噜吃起来。吃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张起灵在往他碗里夹青菜，自己却没怎麽动筷子，只是看着他吃，眼神里带着点满足，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宝。

“你怎麽不吃？”齐砚擡头，嘴里还含着面条。

“不饿。”张起灵说，却在齐砚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时，很自然地夹起他碗里剩下的半颗荷包蛋，放进嘴里。

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千百遍，连齐砚自己都没觉得别扭，仿佛他们就该这样，分吃一碗面，共用一双筷子，把彼此的喜好刻进日常的缝隙里。

下午齐砚要走时，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张起灵从门後拿出把黑色的伞递给她，伞柄上缠着圈防滑的布，握着手感很舒服。“拿去。”

“又给我伞？”齐砚挑眉，接过伞时故意碰了碰他的手指，“张老板，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不然怎麽总对我这麽好？”

张起灵的手指蜷了蜷，没回答，只是转身往回走，背影在雨帘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种让人安心的稳当。

齐砚撑着伞走到巷口，回头望了眼糕点铺的方向。张起灵正站在门口，隔着雨雾望着他，眼神里的东西很复杂，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什麽都没说。

齐砚忽然笑了，冲他挥了挥手，转身钻进跑车里。引擎发动的瞬间，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铜哨子又开始发烫，像在回应着什麽。

他不知道张起灵在他走後，站在门口看了多久，直到雨停了才回屋。更不知道，张起灵在收拾桌子时，拿起那块没开封的黑巧克力，放在鼻尖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怀念，像想起了某个雪夜，有人把同样的巧克力塞进他嘴里，笑着说“甜吧？比墓里的压缩饼干强多了”。

这一世，他们一个是悠闲的富家子，一个是守着老铺子的糕点师，身份变了，模样似乎也有了细微的差别，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丶眼神里的默契丶不经意间的熟稔，却从未改变。

就像雨总会落下，花总会盛开，他们总会在某个转角遇见，然後把彼此的名字，重新刻进对方的生命里。

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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