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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扫除（第2页）

叶寒连忙摇头：“不是。”

蓝发时张扬耀眼，黑发时干净清爽，不管什麽颜色，都很好看。

江烁歪头一琢磨，提议：“要不我买几顶假发？想换什麽发型就换什麽，你想看哪种，我就戴哪种给你看。”

叶寒轻轻抽回被他握着的手：“不用了。”

江烁叹了口气，可惜道：“那好吧。”

两人默契地转开话题，叶寒拿起抹布走向窗边，江烁则转身整理书桌。没过一会儿，江烁忽然举着块金灿灿的奖牌，冲他扬了扬：“你看这个。”

他擡手示意书架中层的一排奖杯奖牌，眼底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我从小到大得的奖都在这儿呢。以前总爱摆客厅显眼处，现在长大了回头看，觉得怪傻气的，就都挪回书房藏着了。”

叶寒望着他脸上的羞赧，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

从幼儿园的“全勤小标兵”，再到如的“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结题证书”，大大小小的奖状按顺序看过去，像在翻阅一本写满努力的成长日记。

他心里涌起一阵真切的佩服。还记得江烁之前兴冲冲找他组队时，自己犹豫着摇了头，他能想象出江烁对着电脑改方案丶整理数据的样子。此刻看着这些凝结着熬夜和心血的证明，那份“他真的做到了”的喜悦，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叶寒弯了弯嘴角，是发自内心为他感到高兴。

可没持续多久，那点喜悦却悄悄淡了。他想起自己。

好像永远在闷头读书，连一张能拿出来的“证明”都没有。他最近总这样，看着别人的方向清晰明亮，就忍不住对自己的前路感到一阵茫然。

江烁见他盯着奖状出神，眉眼间带着点低落，轻声问：“怎麽了？”

叶寒喉结动了动，他从来不是会把心事说给别人听的人，可对着江烁，那些藏在心里的话总忍不住往外冒。

“你很厉害……可我……好像……”

後面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还是这样，说不清心里那团乱糟糟的情绪，是羡慕，是焦虑，是迷茫，还是对自己的失望？就像之前，他只会干巴巴地说“蝴蝶兰做成标本了”，说“没准备礼物”，那些藏在事件背後的心思，永远不知道该怎麽摊开来说。

叶寒微微皱起眉，有点懊恼地垂下眼。

下一秒，下颌被温热的手掌轻轻托住，他被迫擡头，与江烁充满认真的眼神对视。江烁双手捧着他的脸，指腹温柔地蹭过他泛红的眼角：“没关系的。”

“你看我们俩多不一样。你安安静静做事，我整天瞎折腾，但这样才有意思嘛。”

“我们叶寒超厉害的。”

“不用人催也能踏踏实实地考上好大学，把学业打理得明明白白；自己一个人也能把三餐安排得妥妥帖帖，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就算对未来有点不确定，也在悄悄准备考编考研，还愿意留在我长大的城市，留在我们相遇的地方——这已经很勇敢啦。”

他轻轻捏了捏叶寒的脸，眼底的心疼含着笑意：“你做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呢。”

他本来是想分享得奖的喜悦，可不想看叶寒陷进自我怀疑里。

叶寒怔怔地望着江烁，心脏在胸腔里发颤，此刻他无比清晰地触碰到了“喜欢”的形状。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江烁了。只是从前的喜欢，总带着点仰望。会悄悄记挂他装满星星的眼眸，会在心里反复描摹他从容的模样，更多的是羡慕与渴望。渴望能像他那样，活得鲜活又坚定，能把日子过得闪闪发光。

而现在，这种喜欢好像悄悄变了模样。

不再是远远看着就够了，而是想跟他一直这样待着。

想跟他头挨着头分喝一瓶饮料，而不是自己握着空瓶发呆；想跟他一起分担那些琐碎的忙碌，而不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跟他把话题聊到深夜，而不是只敢做那个听故事的人；想把“未来”两个字拆开，一笔一划都写上彼此的名字，再也分不清哪部分是他的，哪部分是自己的。

这种喜欢变得贪心又实在，像藤蔓悄悄缠上心头，每一个念头都在说：原来比起“成为他”，更想的是“和他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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