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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吹(五)
“嫂子,你睡了吗?”
柳庭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目光并无焦距地望着头顶繁复却模糊的床帐纹路,
宋今月其实一直醒着,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闻声,她纤细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一直紧绷的神经被这轻声的询问触动。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支起了胳膊。
昏蒙的光线如水般流淌在她身上。她只着了一件素色的软缎中衣,乌黑丰茂的长发并未完全解开,松散地挽着,几缕青丝如墨色的溪流般垂落,拂过她细腻白皙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领口,更衬得那肌肤如玉生温。
因着支身的动作,使得衣衫贴伏,隐约勾勒出肩颈处柔美脆弱的线条和胸前漂亮的弧度。
她侧着脸,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鼻梁秀挺,唇瓣因为紧张而被贝齿轻轻咬着,透出几分秾丽的绯色,无端惹人怜惜。
“还没……”她低声回应,声音轻软得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寂静的夜,带着刚试图入睡时的微哑,“可是伤口又疼了?还是渴了?”她的目光落在柳庭风缠着纱布的额角,语气里是下意识的关切,暂时压过了那份独处的羞窘与不安。
“不是,”柳庭风轻轻摇头,动作间发丝摩擦着枕席,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我只是想叫叫你,”她顿了顿,像是在确认这个名字所能带来的安心感,“嫂子。”
话音未落,她便顺势朝着宋今月的方向侧过身子。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她几不可闻地抽了口气,却依旧固执地挨近了些。两人之间原本刻意拉开的距离瞬间被缩短,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微弱热意。
她并没有再做任何逾矩的动作,只是这样安静地侧卧着,仰头看着半支起身的宋今月。
昏暗的光线下,她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宋今月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条,看到她因紧张而轻轻颤动的睫毛,以及那被咬得愈发嫣红的唇瓣。
“咬的疼吗?”
柳庭风抬起手轻轻摩挲起她的唇瓣,
这方寸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滚烫起来。
“疼吗?”又问了一遍,声音沙哑而缱绻,气息温热地拂过宋今月敏感的下颌线条。那指尖的触碰并未离开,
宋今月只觉得浑身僵硬,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她被困在这床榻边沿,进退维谷,连指尖都酥麻得失去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造次的手指,感受着唇上传来的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的触感。
“嫂子,我不想娶别人。”她的声音更低了,像梦呓,又像最郑重的誓言,“赵知意也好,其他任何人都好……我都喜欢不上。我……”
“好了!”宋今月像是被火燎到一般,猛地偏头躲开那令人心慌意乱的触碰,
声音急促地打断她,带着惊惶和颤抖,“快睡吧!莫要再浑说了!”
她不敢再听下去,柳庭风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那些话是禁忌,是毒药,是能将她们彻底焚毁的业火。
她生怕下一刻从那两片苍白的唇间再溢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无法挽回的字句。
她伸手强行将柳庭风的身子扳正,动作却因害怕碰到她的伤口而透着一丝笨拙的轻柔。“闭上眼睛,睡觉!”
黑暗如同浓墨般瞬间倾覆下来,吞噬了所有的视线,却让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嫂子好狠的心……”柳庭风嘟囔了一句。
宋今月假装没听到,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近在咫尺的危险气息和那些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的“浑话”。
然而,她的沉默和退缩并未让身后的人安分,反而像是某种无声的刺激。
“你……别躲……”她含糊地嘟囔着,声音因埋首在宋今月的后颈处而显得闷哑,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那片最敏感脆弱的肌肤上,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宋今月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条手臂带着灼人的温度,沉重而又固执地环过她的腰肢,猛地用力,天旋地转间,她竟被那股力道强行扳过了身子,由背对变成了面对,
柳庭风几乎是用尽了剩余的力气,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虚弱却又固执地低语:“不许……不理我……”
“庭风!松手!你的伤……”宋今月又惊又急,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却不敢真的用力推拒,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柳庭风仿佛听不见她的抗议,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溺水之人抱住唯一的浮木,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喟叹:“嫂子……”
宋今月被困在这滚烫的怀抱和灼人的气息里,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迟疑的抬起手臂回抱住柳庭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嫂子….我想摸摸你….”
绵软的触感叫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自她长大后,礼数纲常就叫她与宋今月分开了许久,她如何不惦念。那些被强行压抑下的、在无数个日夜悄然滋长的渴望与贪恋,在此刻因伤病而卸下心防的深夜,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收拾。
“嫂子……”她又低低唤了一声,滚烫的唇瓣几乎贴着宋今月的耳廓开合,灼热的气息烫得对方一阵阵轻颤,“我想……摸摸你……”
这声请求如同惊雷,让她挣扎起来,“庭风!你疯了!快放开!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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