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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铭往远处瞥了一眼,随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眼里细碎浮动的流光。胡南韶被他的这股视线看恼了,她轻轻垂下眼睑,平淡地说了句:“我不知道。“这是她的实话。他怔怔得凝住,“南韶,明明我们俩才是一起长大的人啊,他不过才在这待了几年啊,你们俩唯一的交集不就是你到我家待着的那几个时候吗,我哥是厉害,但是他做什么了,就凭那几个瞬间?能让你他妈这么多年了都对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胡南韶像被问住了,半天没吱声。她突然想到了往年冬天的傍晚,回家的路上总能遇到的那位骑着三轮车卖烤红薯的老人。那天她过得并不顺心,遇到了件糟心事,老人站在路灯下吆喝,胡南韶从他的摊铺路过时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她其实并不爱吃红薯,总觉得噎得慌,但那天破天荒的买了一个,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后来每次回家的路上,她那股赶着到家的焦急的心,在闻到烤红薯的香气时都会安定下来。胡南韶觉得李纪昂对她似乎也有这样的作用。她每次见到他,好像都是在节日浓厚的氛围下,即便那天有些不好的小插曲,但只要见到他,事情总会出现转机,她的心情也都能好起来,从此每个过节的日子她好像总是期盼能够再见到他。当然,她只是这么想,还是什么也没说。见她不说话,何景铭眼皮颤了下,声音很低又问,“那你说,他都哪点比我好?”胡南韶犹豫了几秒,迎上他的目光,“你跟你哥,你们俩总是相反的。就好像现在,同样的事情,你哥就不会像你这样一直追问,一定要刨根问底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会欣然接受结果的那种人,即便那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何景铭眼神凉了几分,“你错了,他跟我其实是一样的人。”他盯着她的视线压迫十足,胡南韶看着他呼吸凝滞了片刻。“他甚至更偏激,正因为他更不能接受他不想要的结果,所以这些年他才卯足了劲拼命往上爬,没错,我哥确实很优秀,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不太了解他,你能这么想我,也是因为你对我还有太多的偏见他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没关系,就像我妈说的我们俩都长大了,不经常见面隔阂自然就深了,所以刚好趁这个春节,我们俩更应该多接触接触,摒弃前嫌,就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好吗?”何景铭眼中含着炽热的神采。都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回到小时候那样……胡南韶不悦地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在胡南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胡南韶觉得自己像被提起来了一样,帽子被他一把攥住,衣领就往上翻,勒住了脖颈,她踉跄地被带到了他跟前。她还没站稳,什么也还来不及说,何景铭就偏头吻了过来。站在寒风中,胡南韶整个人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寒碜。混合着温热的呼吸,何景铭渐渐收紧胳膊,箍住她柔软的身躯,滚烫的唇将她覆盖。他无视她的挣扎,微微屈指揉捻着她的帽子,骨节处的青筋此刻变得异常明显。胡南韶觉得唇齿间还感受到了自己在空中飞舞的头发丝,何景铭的吻很强势,带着攻击性,让她整个人如同在淋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他的唇很冰凉,呼吸却越来越炽热,另一只清瘦有力的手,带着凉意抚摸上她的脸颊,冻得她微颤。终于在换气的时候,她得以喘息,但风又猛地灌入鼻腔里,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这才松开了她。胡南韶咳得腰快弯成90度。何景铭想拍拍她的背,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很大。“别碰我。”她甩开了他的手。何景铭眉头皱起,表面看起来淡定从缓,但想要触碰她的指尖停滞在空中,在颤抖。等到她终于松缓了些,直起了腰,何景铭眼底的情绪又慢慢变浓。“如果上次你觉得我是不清醒的,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一直都很清醒,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胡南韶扯着衣摆的手,指节泛白,“你怎么样,清醒了还是糊涂的,我都不想知道,也不关心。”“那你关心谁。”“我关心的是谁,你应该知道。”何景铭凝神望了她半刻。她从小就是这样,听到自己不喜欢听的话要不就是无论对方如何刺激她,她都不理,要不就是像现在这样,一说就往对方的痛处戳,一击致命。何景铭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当他再说话,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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