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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岁正在挑选西兰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陈伯扬简短回道:“就在我旁边,他很忙,下次再说。”然后干脆利落地掐断电话。“是汪浩安吗?”汤岁歪过头来问。“对。”陈伯扬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避开迎面而来的购物车,笑了笑,“他非要和你聊天,太吵,我没同意。”陈伯扬可以替自己做任何决定,何况是这点小事,于是汤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两个人买了挺多东西,菜和水果,甜品,零食,陈伯扬甚至还给自己挑了双卡通拖鞋,洁白鞋面上印着一只黄色狗头。结账时售货员依次扫描商品计价,汤岁拿出手机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付款,视野里忽然出现两盒安全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售货员已经麻利地拿起它们,“滴滴”两声扫过条码。“您好,这里付款。”汤岁呆住,睫毛轻轻颤了颤,抬起眼看向陈伯扬。“是忘记密码了吗?”后者贴心询问,接着拿出手机,“我来付吧。”然后汤岁就又消失了一段记忆,从超市到家这段路程他始终都在胡思乱想,连句话都不敢和陈伯扬说。刚进家门,汤岁就迫不及待地提议做饭——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结果刚打开购物袋,那两盒安全套就明晃晃摆在最上面。陈伯扬倒是很自然,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桌边,然后开始安置水果和甜品。汤岁揉了揉滚烫的耳朵,拿蔬菜去洗,片刻后陈伯扬也进来厨房,把那部分已经洗好的菜切了,然后起锅烧水。可惜两个在事业上游刃有余的成年人没有半点厨艺天赋,只好继续做水煮菜,水果沙拉,还榨了一瓶橙汁,最终简单朴素地摆上餐桌。看起来很荒谬,如今已经完全经济独立且称得上富有的汤岁和陈伯扬凑到一起只能吃这些。不过汤岁很开心,他觉得和陈伯扬吃饭是件值得记录的事,于是趁对方去厨房时自己偷偷拿手机对准餐桌拍了照片。尽管画面因为匆忙而模糊不清,但汤岁很满意,手机放在桌子下面忍不住一直欣赏。“在看什么。”陈伯扬已经出来,问道。“没有。”汤岁自以为自然地关掉屏幕,“我们吃饭吧。”他还是低估了陈伯扬没事找事的能力,对方坐到他身旁,不咸不淡哦一声:“你没之前喜欢我了。”“喜……”汤岁被这个词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喜欢陈伯扬是除了练舞之外坚持最久的事,但其实他们分开也已经很久很久了。也正因为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长到汤岁觉得“喜欢”这个词突然变得陌生而沉重。陈伯扬将他的思绪拽回来:“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吗?”“不是。”汤岁立刻老老实实把手机打开给他检查。页面还停在那张模糊的照片上,陈伯扬看了一眼,然后重新返回桌面点开相机,调整好角度后不慌不忙拍了张更清晰的,把手机递给他:“怎么拍张照片都不会。”这座城市的天气阴晴不定。吃过晚饭,窗外的天色已开始第三次变脸,天空滚过一阵闷雷,似是有下雨的迹象。汤岁从阳台窗户往外看,街边的树在强风下不安分地躁动着,枝叶疯狂摇摆,依稀能听见细碎的沙沙声。他把窗户关好,转头看见陈伯扬已经翻出一套睡衣,站在浴室门口。“怎么了。”汤岁还以为他遇到什么困难,走过去询问道。陈伯扬微微偏头:“你不洗澡吗?”汤岁下意识答:“等你洗完。”陈伯扬:“为什么不能一起洗?”汤岁被问住了,顿时语塞。陈伯扬的目光纯真又清白:“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觉得一起洗比较节约时间,洗完可以直接休息。”汤岁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可自己却很卑鄙,如果一起洗澡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偷看陈伯扬,而且他们还没有正式和好,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样不太合适。大脑正缓慢思考中,他听到陈伯扬略带失落的声音:“阿岁,你是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没有。”汤岁是在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乱看,毕竟陈伯扬对他而言是从少年时期就喜欢的人,诱惑力很大。“那进来吧。”打开浴室门,陈伯扬目光单纯地邀请他。“……好。”汤岁踟蹰着迈腿,同时在心里指责自己也太不懂克制了。浴室里热气蒸腾,有种沐浴露的花香味,汤岁把水温调好,一转头发现陈伯扬已经把上衣脱了,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立在原地不动,呆呆地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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