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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别致的小玩意儿。”温聿珣抬手抚过簪头的灯笼,略一沉吟,道:“只是我要送的是位男子。”
“男……男子?”摊主先是一怔,随即眼珠一转,猛地拍了下大腿:“嗐!公子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发簪本就不分男女!您看这灯笼簪,虽说精巧,却也不失大气。京城里的贵公子们,哪个不爱这些新鲜物件?”
他边说边将发簪往温聿珣跟前又递了递,灯笼的光映着簪身流畅的银纹:“再说了,以公子您这气度都瞧得上,那位收到的人必定也是个不俗的。这样的巧物,戴出去可不就是独一份的体面?”
摊主的话让温聿珣心头微动,眼前仿佛已浮现谢临束发时簪上这盏小灯笼的模样。
阿晏总穿的素雅,若在发间缀一点暖光,倒不知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他眼底不自觉地泛起几分柔软,轻轻晃了晃簪头的灯笼:“有劳,替我包起来罢。”
摊主眉开眼笑,方包好簪钗递到温聿珣手中,忽觉周遭空气一滞。抬头时,却见方才还显得风度翩翩的蓝衣公子倏地面色骤变,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周身气度变得可怕起来。
他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色难看得骇人,几乎是杀意毕现。
摊主看着他握着钱袋的手指骤然收紧,咔嚓响了一声,不由咽了咽口水,腿有些发抖:“……公子?”
——————
被呼延瑞抓住手腕的一瞬间,谢临便皱了皱眉,眼底寒霜悄然凝结,已然是再无半点耐心。
“温聿珣在北疆有个心上人,你可曾知晓?”
话语如惊雷般落下,谢临猛地一顿,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滞。原本紧绷的手腕也不自觉松了一瞬,微微脱力,长睫掩去了眸中情绪,一时竟像是怔在了原地一般。
呼延瑞正暗自得意,却见对方忽地抬眸,那双惯常冷清发透的眼睛此刻竟依然平静得可怕:“所以?”
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右贤王想说什么?”
误网缠心
“谢大人好定力。”呼延瑞眯眼轻笑,似是对此时冰冷僵持的氛围恍若未觉般,悠悠道:“那本王且随便说着,谢大人也且随便听着吧。”
“温聿珣的那位心上人,在北疆不是什么秘密。非但是本王,他自己的亲信怕也是无人不知。每月十五,他会雷打不动地消失一天,本王原以为是有什么机密,还特意派人去跟踪。没想到竟是去会情人。”
“他贴身佩戴有一个香囊,本王原本没注意过,直到在一次交战中偶然斩断,被他追着砍了数里路,这才回过味来。哦对,你们家温大将军,甚至在军帐中挂了那人的画像……”他轻笑,“真是,好一个痴情种。”
呼延瑞盯着谢临的眼睛,戏谑道:“现在想来,也多亏本王留了个心眼。不然……岂不是要看谢大人明珠暗投、真心错付?”
谢临的手腕被攥在呼延瑞手里,两人相对而立,定格在人群中央,格外扎眼,也格外刺眼
——刺的是温聿珣的眼。
不可能有什么的。
他死死盯着那两人交握的手,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呼延瑞算什么东西?也配碰他的人?
可谢临没挣开。
左耳钻进一个冷静的声音:“谢临做事向来有分寸,许是另有谋划。”
右耳立即炸开一声冷笑:“谋划?呼延瑞也配他费这个心思?”
“呼延瑞几次三番招惹,谢临想反制一招也实属正常。”
“那为何偏要今日?偏要此时?”那个声音越发尖利,“你约他他都推说公务,转头却在这儿与人执手相看?!”
温聿珣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灼得他呼吸都发疼。他几乎能想象呼延瑞指腹摩挲过谢临腕骨的触感,能看见对方嘴角那抹挑衅的笑——他怎么敢?!
“阿晏……”温聿珣猛地向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刹住。
——谢临不在乎。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下来,让他浑身发冷。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谢临对他偶尔的纵容从来也无关情爱,或许只是无聊时的逗趣,昏沉时的错觉,又或者只是像此刻这般,懒得与人当街纠缠。
是了。或许在谢临眼里,他和呼延瑞……本就没有分别,都只是不自量力的入侵者。
——————
谢临回到侯府时还未到宵禁的时辰,往常这个时候温聿珣一般还在书房处理事情,可今日书房的烛火却是未亮,连侧卧的烛火也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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