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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剑剑身灵巧,靠近剑柄处还雕了一副阴阳图,乍一看与寻常武器没什么不同,可它却是认主的。这也就意味着,解梦在每个人手上都会有不同的威力,遇强则强,遇弱……就懒得强。
鹤归将剑抽出,递到景誉眼前,他却没接,只是珍视地看了解梦剑一眼,似乎想从中回忆起遥远的往事。
“你不需要做什么。”半晌,他收回视线,笑道,“姚玉春虽与我对立,但若是他真的将胡人赶回去,也算是大晋的功臣。真到那时,他在民间的威望便会远胜于我,所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
无论用哪种方法,只要时机一到,杀了景誉,姚玉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他座下的党羽,景誉尚可利用傀儡将其解决,但姚玉春自己已是一大宗师,单凭景誉一人无法与之抗衡。
景誉不在意皇位,宁愿自毁也不想让姚玉春得逞。他是想让鹤归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解决姚玉春。
若是以前,鹤归还没有把握能与姚玉春一战,但现在解梦在手,功力较之前更甚,虽无十成的把握,鹤归也愿意帮景誉这个忙。
景誉膝下无儿无女,他若一死,届时皇位流落,天下必大乱。
况且,看在鹤酒星的份上,鹤归也不会拒绝。
于是他就在皇宫留了下来。
宫中早停了朝事,乱世下的人自顾不暇,自然无心政事。偌大的皇宫中唯有零星几个宫侍的脚步声,格外凄清。
无事的时候,鹤归便喜欢靠坐在屋顶的正脊上眺望整个皇城,望着满目的空旷,忍不住也想,难怪独坐江山皆寂寥,若是换做他,也不愿将自己束缚在这四四方方的牢笼之中。
又一日照往常,四方寂静,唯有春日的虫鸣。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翅膀扑棱之声,鹤归循声望去,就见一只体型轻小的信鸽落在了飞檐上。那信鸽歪了歪头,发觉鹤归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时,便再次扬着翅膀起飞。
哪知没飞多远,就被一颗石子砸得头一歪,扑腾着落下了地。
鹤归低头一看,竟然意外地看见了怀枝的身影。
那只信鸽尾羽尤为鲜亮,且身形幼小,与寻常信鸽不同。怀枝从信鸽腿上解下信筒,又顺手撸了把羽毛,才仰起头来给鹤归打招呼。
“居士,要不要下来看看楼主的信?”
怀枝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这些时日不知躲在哪里,一面都没见着。宫里自姚玉春去前线后就松懈了许多,不然怀枝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鹤归脚尖轻点,稳稳地落在怀枝的面前。
这个护法的身形,较之初见好像拔高了许多,原先不过鹤归的胸口,现在已到他的下颚处。见鹤归下来,递给了他个信筒。
关不渡寄来了两封信,这只是其中一封。
“你们沧澜的信鸽是如何进到宫里的?”鹤归边拆信筒边问。
“这是楼主制作的机关鸽,外表与真正的鸽子很像吧?”怀枝笑道,“它体内的机关能让它在空中变幻自身的颜色,以躲避监视。”
鹤归点点头,不再多问。
打开信时,鹤归手还有些不稳。虽说只分隔半月,却已经开始想念,连开信的姿态都有些慌乱。
信上的内容只寥寥一句话,却看得鹤归耳根一红,他连忙将纸揉了捏在掌心,就听见怀枝笑了两声。
“笑什么?”鹤归故意板着脸。
怀枝忙装作低头看信,写于她的信要比鹤归长上许多,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便褪了个干净。
鹤归察觉到,侧身问道:“怎么?”
“……无事。”怀枝垂眼敛去眼底神色,顷刻间笑开,“是沧澜的内务。”
她随手将信纸碾成粉状,与鹤归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鹤归看着她的背影,却又见她脚步一顿,回身意味不明地说道:“居士,皇宫里看不见的暗流防不胜防,你一定要当心。”
……
在姚玉春仍在前线,并未传来什么好消息的时候,景誉却在某一夜动了。他告诉鹤归,自己利用仅剩的暗卫绕开眼线,将那批藏在寝殿的傀儡运送了出去。
姚玉春留在皇城的眼线,几乎都是他妖佛的弟子。虽然运输途中险些暴露,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待最后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没入暗影中,鹤归才问景誉:“你把这批傀儡送到了哪里?”
景誉:“姚玉春回宫的途中。”
“拦得住吗?”
“这场仗打完必然各有损伤,若战败,自然只用收拾残局;若战胜,这批兵力刚经历胜仗,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无论哪种情况,傀儡都能给姚玉春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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