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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仲冬（第2页）

霍有秦却还有心思戏弄我，将我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下，我一心练习换药包扎，终于大功告成後，我擡眼微笑与他对视了起来，他的双手放在我腰上握住，喉咙上下移动，吞咽个不停。

接下来，霍有秦将我抱到了桌子亲吻，随手把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腰侧，再按紧了，他吻着我并努力引出我嘴里的声音，眉眼带笑地请我尽管同他一起肆意，劝我为乐当及时，不必忍耐。他听了我那种叫他欲罢不能的声音，才好更爱我。

我抵挡不住霍有秦的热情，俩人又有了夫妻之实，我真不知道他的精力怎麽那麽旺盛。我们睡觉时他从身後将下巴磕在我的颈窝处，也并不老实，习以为常地东摸摸丶西碰碰。

所以我要求霍有秦伤口愈合後，请他这头牛真正地去田野里干活耕地吧，我顺便也想学习下田种粮食。他失笑说我什麽都想学，不过不管我想学什麽，他都会帮衬我。我们种地累了一天以後，便坐在田埂上看夕阳西下，在忙绿之馀，落日的馀晖撒在我们这对眷侣周身，显得是那麽的美好和惬意。

倘若我们此生没有背负那麽多沉重的事，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如此简单平凡的生活，那想必怡然自得。

不过我们对于起义之路也一往无前，我们加紧练兵的时候，霍有秦带我去看了看他建造的一座规模很大的兵器库。

霍有秦屯下的大量兵器，都藏在附近山中一处洞府里，洞口有机关丶草木和石块遮掩，他们都在这处山洞打造武器。

几百名壮汉赤膊分工做事，有人用大锤子猛力敲打红铁，砸得硬铁火星子直弹，场面像打铁花一样四处是绚烂的铁丝，映得洞壁上都是闪耀的火光和人影。有人重磨已制得差不多的锐利兵器，或是将滚烫的铁器放入冷水中，瞬间激得水中沸腾了一样咕嘶直响，便冒出白气水雾……我首次进入洞府，观察壮汉们制兵器的画面，有些看呆了。我玩笑问霍有秦不怕我是满清的走狗背叛了他吗？这种地方都敢带我来。

他剑眉稍微挑起，捏了捏我的手指，说他感受得到我早就与霍家寨一条心了，我怎麽可能背叛他。

我问，若你判断失误如何？

他危险地眯起有神的眼睛，玩笑着说：“我能很快抹了你的脖子。”我便拿匕首的刀柄瞎戳他的後背：“那我先捅死你。”

他攥住我的手腕与我推来推去地练武，我们打闹之间他如常对我很亲密。随凤摇头叹息说，那麽多汉子瞧着，你们在这也能打情骂俏，没救了。

霍有秦还击属下说，上次随凤和灵佩在厨房卿卿我我，就有救了吗？

我们不过是一边闷声做大事，一边及时行乐罢了。

偶尔我俩还会爬到树上去看日出，寅时，他叫醒困倦的我，我就慵懒地朝他伸出手，他先把迷迷糊糊的我抱了出去，等我们一起爬到树枝上後，我就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睡着，等待破晓时分，静看绚丽多彩的朝云。

这时候我们能从大树上望到满寨子里的海棠树，那是霍有秦之前送给我的另一份大礼，他总是投其所好，别出心裁。

霍有秦在寨子里和周围的草原上亲自为我种了很多本木海棠树丶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海棠花在三到五月份之时开花。

霍有秦之前为我种满山坡的海棠时，韩明儒终于能帮忙了。後来，韩明儒还邀功似的带我来到他种的那片海棠树下说，他虽然是帮忙，但他是诚心为我种下的海棠树。

韩明儒欲言又止地讲起，他从帮助我到逐渐有些在意，便不知不觉在意过多，就心悦姑娘。不过他只是想让我知道他的心意，没有其他意思，希望我以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他都能倾尽全力帮我，他还是我的手下，我还是他的主公。

我愣过後，憋着笑意问韩复：“你们文人墨客是不是都对妓子有种癖好？我想你不是心悦我，你是喜欢找……”

我没说完，韩明儒应当能明白，他怔了须臾，重复道：“我是心悦卧毓姑娘的。”

我问心悦什麽？

韩明儒的回答让我略意外，我以为他会先说什麽琴棋书画，然而对方红着脸说道：“因为你长得是我属意的模样，你更有咱们汉人的气节和风骨，还好奇很多事物，喜欢静下心来学习和钻研……”

“你也是实诚先说了外貌，不过风骨你是怎麽看出来的？我可没什麽风骨，倒是一身逆骨从小挨了很多打骂。”我耸耸肩道。

他腼腆地说，他就是能看出来，这逆骨逆对了也就是风骨。

我一本正经道：“我可不会因为你心悦我，便不把你当手下呼来喝去了，你别是为了逼我赧然和尴尬起来，就抱着侥幸以为我不使唤你了，你是为了整我吧？”

韩明儒立马摇摇头，解释道他千真万确地心悦我，他曾经经历的遗憾太多了，所以此次对于这份藏了许久的心意，想直言告知于我。

“你这……让灵桓知道了，你难道不怕吗？”我问。

韩明儒摸摸脑袋说：“不怕，这事我提前跟将军说过，我俩那晚喝酒谈人生，聊得比较尽兴，他听了我的话，没什麽凶恶的反应，顶多说了我几句。他还自信地说他无需担心，今後你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他已经完全信任你了，也就不会迁怒明儒。”

我这一生自待在青楼起，已遇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我回首往事，忽然慨叹，或许最单纯喜欢我的男人是韩明儒，因为袁清山对我好，是为了他的母亲丶对我的愧疚，以及其他目的。而霍有秦也是为了他家长辈的临终遗言和那份弥补之心，他从一开始对我更多的是责任，我们是在相处之中才有了真挚刻骨的感情。所以我感谢韩复的那份心悦後，只打算如常与他相处，不想因此疏远他，反正他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随凤那时在周围听见了我和韩复的对话，他便道：“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麽都强，哪家子都没有你们三个稳定和洽。”

灵佩挽着随凤的手臂说，再加上他俩，那就是我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麽都温暖。

霍有秦出现时，他那双丹凤眼在睁眼和闭眼之间，很具有独特的神韵，他用此眼盯了几人一圈，嗔道：“去！你们都退下！尤其是韩复，我和我的夫人过日子，你瞎掺和什麽！我知你心悦她，竟不知你胆儿肥了敢告诉她，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要把你揍得下不了床！”

韩明儒先是躲在我的身後，唤我一声主公，怂兮兮地喊道，救……救属下一命。

我这回退开了位置，同意霍有秦揍人，并撺掇最好把这韩复往死里打，把傻狍子打得归西。那厮就落荒而逃了。我若是拦着，韩明儒挨的这顿打必然逃不了，我不拦着反而怂恿，灵桓倒不一定打他了，即便真下手也没那麽重。

霍有秦果然原地未动，只戏看韩复狼狈逃窜的身影，至于其馀几人故意大喊一些威胁韩复的话，稍微跑远的韩明儒一听，瞬间跌了个四脚朝天，再连滚带爬地奔去了马厩里逃命。

那一年仲冬时节，海棠树的叶子早就落光了，枝丫都光秃秃的，树枝弯曲而张牙舞爪，好似恐吓韩复的灵佩丶随凤和随从们，我们几个捉弄韩明儒再斗嘴过後，都轻快地相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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