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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1页）

第30章

“阳君何必如此？公孙先生也是诚心一片。”裴遵坐在了公孙鞅原先落座处。赵昱道：“我已入困局。又不是我不想争。霸道，我哪里霸的起来。”裴遵看着赵昱继续练字，悠悠道：“宁桓峰。他实力如何？”

赵昱擡眸看他，“他若在我麾下，我又何至于沦落在此。”裴遵道：“是裴某唐突了。”二人安静了一会儿，裴遵道：“阳君——”“别叫我阳君！”赵昱打断了裴遵，他现在特别不想听见赵砾给他封的这个称号，即使是从父亲手上继承而来，他也不想听。

“是。”裴遵换了称呼，又道：“公子可知赵洵回来了。”赵昱的笔在简上悬停良久，问：“赵洵是谁？”裴遵说：“赵砾的长子，官拜卫尉，主管王宫和皆暄的守卫军力。府外那些黑甲卫就是他麾下的。”

“那又如何？还能让他放我出去不成。”赵昱并不在意赵砾的儿子是谁，有什麽能耐。裴遵道：“左右无事，公子就当听个新鲜事消遣罢了。那赵洵未及弱冠，身高八尺有馀，面貌俊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为人正直诚实。”见赵昱毫无眼色，裴遵接着道：“外人只知赵家父子位列朝堂，齐心一也。”听了这话，赵昱才将头擡起，问：“实则不然？”

裴遵故作高深，“不然。公子可知赵砾或说那些大臣为何非得至你于死地？为何早不杀人，一听闻你家要被召回，就使人刺杀？”裴遵停顿片刻，待赵昱问他为何，他才接着说：“无他，唯固本也。你父自小使邹，又娶了邹女，而你更是在大邹出生嗥京所养。如今大邹衰落，战斗早晚而已，他们怎敢让你父子回来？更莫提你父抗命，不肯杀你母亲以示诚意了。我家也算和右丞相张朝敌对了，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张丞相是一心为了齐国，最是刚正不阿。你朝上告状，分明漏洞百出，他何故不保你，不主张彻查？还是因为他恐你是变数。你这才回来就状告世子，动摇国之根本，他自不愿豪赌你无心大邹。”

赵昱听了，脑中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有个容不得他的理由，道：“你父为左相，就不怕我朝邹灭齐？”裴遵起身拱手，道：“实不相瞒。我裴家唯有仰仗公子了。我父主张变法强国，而赵砾等人愚守祖制。虽两方并非大斗，赵砾却也容不下我裴家了。”赵昱冷笑，自觉抓住漏洞，道：“那日廷上，我分明见赵砾严词拒了裴相恳切所言致仕之请。”

裴遵道：“若我父年迈致仕，则变法犹可行。若我父犯错贬官，那才证明变法之弊害！”赵昱看着裴遵弯下的腰，说话间语气恳切，便多信了几分——他已被囚府中，也没什麽值得裴家所图的了。赵昱道：“为何选我？”裴遵擡头窥他一眼，犹豫间，赵昱道：“实话实说。”

“因君雅夫人选了公子你。”裴遵低下头，声音清朗，“正如当年先王旁有小主夫人用宦弄权，王上清君侧而得位顺。如今赵砾父子政治清明，唯有君雅夫人那封继位密诏，才可——名正言顺。”见赵昱久未发言，裴遵接着道，“公子为报杀父之仇，裴家为护族姓名。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赵昱也练不下去这字，收了笔，卷了简，道：“此事再议。你若得空，继续讲赵洵回来之事吧。”裴遵笑道声是。应着赵昱让坐的话坐了回去，顺着前时所讲赵洵，再往下道：“赵洵此人此幼习文练武，7岁时就已经出入朝堂，十二岁入伍，十六岁就一路升迁到了卫尉，统管宫内守卫和皆暄守城事宜。而赵洵与公子之便，正在于其非其父一派，甚至隐隐有着变法变法之心。且广纳良言，主张集天下贤才为己用，摒除门户之见。只不过一直被赵砾压着耳。”

裴遵所言中的赵洵确为良人，外国贤才尚且愿意接纳，更莫说赵昱这个齐国自己人了。“你确信他会救我出去？”裴遵摇摇头，道：“不会。赵洵虽约莫不会在乎公子在大邹生养，却在乎仁义孝道。如大公子在朝中所说那样，公子被禁足府内，实是为了不孝。既如此，洵公子又如何会救公子出去？”

“那你是何意？”

“赵洵重情采贤，若公子有一日能为他所用，助其强国。洵公子岂会不救公子出府？”赵昱眉头微皱，“你要我为臣？”裴遵再度摇头，“非也。只不过是要给公子制造出去的机会，以及出去後有能耐与赵家父子斗的能力。”赵昱沉思片刻，问曰：“何解？”

裴遵指了指赵昱书房内摆放的一摞摞书册，都是他刚回来时衆人所赠，以及前些天裴遵进来时所带的。见赵昱面露疑惑，裴遵道：“读书习文，学治国之道；修身养性，等三年朝会。”

话至此，便见赵洵回了王宫，在会上见过赵昱又说了此番事宜，便往承明宫回了。才入宫，便见庭中洒扫奴仆进屋去报其母。赵洵入院，至书房而进，问过孟岭安，又站到一旁替孟岭磨墨。“儿子从嗥京回来，带了不少好物给父亲母亲。母亲写完这字便出去随儿子看看，好不好？”

孟岭放下笔，“本也没写几个字，停下来日再写便是。你带了什麽回来？”赵洵笑道：“多是大邹的赏赐，已计入国库。儿子此去见到嗥京，不愧为天子国都，繁华昌盛者齐国难以匹敌。但我知母亲对些珠宝首饰心中平平，却唯独对一物情有独钟。”二人走至院中，却见院中正摆着几个大木箱子，封的严实，还未叫人打开。孟岭急道：“你怎的这麽不知好歹，管它是剑是刀，是多是少，怎麽可以就如此这般随意放在箱中！”

见着母亲面上焦急，赵洵笑笑，挥手叫下人将长剑擡上来。孟岭看向下人手中剑鞘，道：“这鞘，好生眼熟。似是——‘载苍’？！”不待赵洵孝顺递剑，孟岭倏地上前抽出剑来。道一声好剑，便朝着赵洵攻来，口中俨然喝道：“我儿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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