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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第1页）

第88章

赵润长子刚刚睡下，他不愿吵醒孩子，只是看看，连摸都没敢摸一下便匆匆离府往宫中行去。他从前住在宫中，自然拿个令牌就能进出，甚至有时候守门见到他便主动开了。但如今他已在宫外开府另居，再入王宫便要通报大王，得了允许才能入宫。

齐王如今身体虽然好了起来，却也不能久坐，朝政依旧将大半都交给赵砾，也就少数大事会留给齐王批阅，又或每每大王身体舒朗些时便会问一些朝政，以关心齐国社稷。赵润数月前奉命带兵出征郑国，如今归来自当面见齐王述职，恰此时齐王身体安康，便亲自召见了这位长孙。

王宫之上依旧暴雨如盆，乌云遮住了月亮，此刻好似比午夜时分还要暗一些。小宦官在前面引路，赵润跟在後面步入长禧宫，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会被不下三盏的烛火照亮，整个长禧宫亮如白昼。因为齐王从前卧病在床，常年睡在那里，赵洵并不常来这里见齐王，也就逢年过节这些时候会来请个安。“末将赵洵拜见大王。”

“洵儿不必多礼，快坐。”赵洵谢恩起身，他此时才擡眼看见齐王坐卧在床榻上，君雅夫人坐在床边照顾，他父亲赵砾则坐在床尾笑着看自己。君雅夫人道：“妾听闻洵儿在郑国奋勇杀敌，拿下了不少土地。”接着看向赵洵，接着道：“回来後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孩子就过来了吧？你这孩子是真有孝心，一心记挂着你祖父。”

齐王听着面上也笑呵呵的，赵洵当即从凳子上站起，接着单腿跪在地上道：“末将为齐国将领，自然当为齐国开疆拓土！此次为了家中小事提前归来还请大王降罪。”赵砾想开口说什麽，嘴都张开了却还是没发出声音，齐王道：“你是我孙儿，我的长孙有了长子！这怎麽能算家中小事！谈不上降罪，洵儿把祖父想成什麽人了。快起来吧。我们是祖孙俩好久没见了。”

赵洵谢道：“谢大王隆恩。这次出兵郑国虽未得天子指名，却也未见天子怪罪。齐楚吴三国同攻郑地，一路攻至郑国都城柚木，楚吴将郑国国君押送至嗥京向天子复命，我齐国大军则凯旋归来，预计下月初能至。此次伐郑，晋河以北尽数归我大齐所有，晋河以南则吴楚共分。不过楚地离此太远，听闻有意卖给吴。”“好了。”齐王出声打断了他，他道：“你做的很不错，赵砾。”

“儿臣在。”赵砾站起身拱手听候，齐王道：“明日早朝便提前给你儿子封赏吧。今日就到这里，我困了。”赵洵当即说道：“大王明鉴。末将只是前来述职，并非讨要封赏。更遑论此次伐郑本无我大齐，是平阳君传回。”“洵儿！”赵砾猛地打断他，不让赵洵再说话。他从前总觉得自己的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妄论外貌或是性情都是满齐国上下称赞的，可如今怎麽笨成这个样子！

赵洵更是满腹疑惑，他纵使回皆暄後没有第一时间来宫中述职，却也向大王请过罪，大王自己说的“谈不上降罪”怎麽现在又好似发了大火，他说的不都是好事吗？赵砾将赵洵带出长禧宫，君雅夫人仍留在宫中侍候。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赵砾走到宫道上，脚步没停，嘴上说着话，语气多有怪罪道：“你可知你大王为何生气？！”

“儿子不知。”赵洵跟在後面，差半个身位。赵砾道：“大王张口闭口都是祖孙，你倒好一句祖父没叫，让外人听见了还当王室有了隔阂，还是你赵洵对大王不敬对祖父不孝？！”赵砾说到後面语气略微加重声音也就响了一些，他说完回头看了眼後面跟着的宫人，厉声道：“把这些话都给我烂肚子里！我但凡在外面听见只言片语，都饶不了你们！”衆人齐声道一个“诺”。

赵砾回过身接着往承明宫走去，道：“伐郑的军情你明儿早朝再说。你去过西边没有？那里水患如何了？”赵洵道：“儿子回程前正是去了西边，带兵救了水患才往回走。正值春汛，本就阴雨连绵，西边雪山化的不巧导致山上积雪大片崩塌也就成了水患，洪水自雪山起将西边郡县淹了两座才稍减，在龙湖江被拦住。郑国西边离雪山更近些淹了不少，吴楚懒得治水便一并抛给我们，倒是省了些功夫。水患在儿子离开时仍然积了不少水，不过其中百姓已尽数救出，统计下来死伤不少于2000人。所幸奇隼关地势较高，便将那些流民暂时安置在了奇隼关，待洪水退去送还原籍。”

说到此处时二人行至承明宫，赵砾听着没说话，转身走了进去，赵洵也跟着。孟岭走出迎接，看见赵洵便上下打量，直说瘦了，满眼的心疼却没有说，说的都是“我儿英勇”“建功立业”等话。进了承明宫身後跟着的宫人便尽数退去，只留下了大小宦官两人跟在身後。赵砾在堂屋主座坐下，赵洵陪着孟岭在下首坐着。孟岭问：“洵儿回来见过我的小孙儿没？”

赵洵答：“见过了。儿子一回来便回去见了婉婉和孩子。孩子睡着我便进宫见大王述职了。”孟岭道：“嗯，如此甚好。婉婉才生了没几日，娘在宫中不能时常出去，她可好些了吗？”赵洵答：“婉婉已经好多了，有劳母亲记挂。说来儿子回皆暄的时候遇见了叶仙师。”

“叶仙师？”孟岭疑惑出声，又猛地想起来赵洵说了几次的人，只是她还没说话，赵砾便将茶水放下，道：“你是说从前与赵昱一同回皆暄的那个修士叶瑞？听闻赵昱此次回皆暄前叶瑞在皆暄外面的野山上出现过，却没有跟着赵昱回皆暄，我正奇怪他去了何处。竟然叫你遇见了？”

赵洵道：“是。儿子回来时经过野山，便见到叶仙师坐在树下。很是狼狈的样子。儿子看暴雨降至，便邀了仙师入府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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