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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则同衾 可我肖想的是族长本人（第2页）

幸运的是，阿玟没有躲。

他像是得到了默许和鼓励，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托他腰身，再度吻了上去。

巫玟紧绷的心弦断了，纷乱的念头如裹挟着泥沙的洪流，从高山之上一路奔涌倾泻，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然而他连哭也发不出声音。

虔诚的吻停在喉结上，时骋知道，阿玟并非不能开口说话，而是他对当年之事始终没有释怀。

他不问，是不想勾起他伤痛的回忆；而一切的一切仅停留在亲吻上，亦是他不愿鲁莽，不愿让心上人感到战栗和不安。

巫玟扑进了他怀里，这麽多年，他被隐忍丶孤独丶思念高高悬吊着，如今他切断了悬吊的绳索，任自己落下，只因时骋能够接住他丶抱紧他。

“时骋。”他在他的背上写，“那句话还作数吗？”

“哪句话？”

“玉是心上人送的。”

“当然！我爱慕你啊，阿玟，你一直，是我的心上人。”

时骋才与他说完玉，第二天，同心玉就不见了。

昨晚他俩睡一床被子，大概是阿玟早起时顺手收了起来，只能晚些再问他。

可一直到了晚上，巫玟也没有回来，与之同时，巫姑收到了一张写着巫姓女子姓名的字条。

巫玟突然变得很忙，时骋做好饭也等不到他，偶尔遇见，他不是在祭台，就是在先祖祠，再不然就是在巫姑那儿。

时骋终于寻到机会问他，问自己能不能帮上他的忙。

巫玟却说，不必了，他即将闭关。

这一闭关就是一整月，时骋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出关。

农闲时节，族中男子围坐烤火，他也坐到一旁，听他们闲聊。

“族长和阿姑啊，终于选出了满意的巫姓女子，连婚事也定下了。”

“你说的，是那位一百五十步开外，也能正中靶心的巫女？”

“是她！她叫巫婧……！”

“哎哟，说就说，你脸红什麽啊？”

“她家就住我家隔壁咧，我常见她练习射箭……”

“你觉得，她会选你不？”

“……我丶我没主意的，要看丶看阿婧的意思……”

男子们哄笑起来，笑那位不自量力的，族长选中的巫女定然不凡，不知有多少男子祈着盼着，哪能让他近水楼台得了月去？

时骋也跟着笑，他摩挲着右手拇指，那儿原先戴着扳指，运气好时，能射落高飞的大雁。

大雁的话，最好要捉一双，如若成亲，就需要一双聘雁作为彩头。

时骋只敢想想，不敢说出来，旁人对族长选中的巫女尚且倾慕不已，而他朝思暮念的，却是族长本人。

没过几天，族中果然张灯结彩，办起了喜事。

时骋一打听，男子们所言不差，正是巫婧的婚事。

至于男方是谁，问来问去也没人知道，男子们大多不以为然，毕竟巫族男子的地位不高，孩子诞下来也是跟随女方，外人大多只知舅父丶不知生父。

时骋回到冷清的家中，又忆起巫姑对阿玟说过的话。

族长选中一名巫女，阿玟选巫女是为什麽呢？

时骋越想越觉得後怕，巫女会选中自己吗？也没人告诉他，巫族习俗是先把仪式张罗起来，再让新娘临时选人啊！

他心里慌乱，没头没脑的往外走，想找巫玟问个清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高耸的祭台边。

祭台高十丈，共九十九级台阶，除了族长和巫女，其他人不可擅自上去。

时骋管不了那麽多了，闷着头就往上走，哪怕他有罪，也该由族长出面，亲自罚他。

他登上祭台，巫玟果然在上面，身旁还跟着那名为巫婧的巫女！

“你来得正好，”巫玟牵过他手，在掌心里写，“我们走吧。”

“走？你要送我去哪？！你选出巫女，是让我与她成婚吗？！”

写字的速度实在太慢，巫玟疑惑地看着他，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巫婧已然穿上了那件白底赤纹的族长长袍，胸前坠着那枚同心玉：“谁要与你成婚？族长要带你走，你跟他走便是。”

“都……安排……好了，”巫玟怕他误会，艰难地发出声音，“阿婧……即将择婿，成婚……族长，传给……她，我，和你，走……”

时骋满脸错愕，规矩他知道，外人来而复去，需剜去眼睛丶砍掉双手。

巫婧见巫玟还想解释，但又急得说不出来，便替他说了：“你跟着族长，就不算离开巫族，但你若与他分开，他亲自剜你眼睛丶砍你双手。”

巫玟抿着唇，眸光温润，似乎在问他愿不愿意。

时骋怎会不愿意？他只是没想到，阿玟躲着不见他，就是为了安排这些，他原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的，却被自己稀里糊涂地撞破了。

“你们快走吧。”巫婧从容搭弓，瞄了瞄祭台下的篝火，“隔壁那小子，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练箭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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