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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念……阿星心里掠过一缕惋惜,一会给她买个好点的骨灰盒吧。
陈寅洛脸色阴沉地可怕,他盯着地上意识模糊的陈知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管用什麽方法,现在让她镇定下来。”
阿星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诧异。
医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打开医疗箱,动作迅速地取出一支镇静剂。
他熟练地排空空气,找准血管,将针头推了进去。
很快,陈知念就安静了下来。
陈寅洛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上失去意识的陈知念,眼神深不见底。
医生踌躇了一下又说,“镇静剂只能暂时让她安静,对于戒除没有任何作用,应该还会再次发作,我建议……捆住她的手脚,以免她做出什麽伤害自己的事。”
“照你说的做。”陈寅洛飞快做出决定,“把她送到楼上,我亲自看着。”
——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陈寅洛就静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地上那团弱小的身影。
她的手脚都被束缚带紧紧束缚住,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汗湿的脸和散乱的黑发。
他已经在那站了近两个小时,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突然——
“呃啊……”
陈知念猛然惊醒,痛苦地扭动着,束缚不仅没有让她安静,反而加剧了她的恐慌和挣扎。
她涣散的瞳孔惊恐地瞪着天花板,那里空无一物,但在她的世界里,正有无数的虫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啃噬着她的皮肤。她拼命想用手去抓挠,却发现手腕也被牢牢固定。
她开始用力拉扯束缚,细嫩的脚踝和手腕很快被磨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生理上的极端不适。
“别动!”陈寅洛大步走过来,双手擒住她纤弱的肩头,“别动!陈知念!”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疼……”她终于发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极大的委屈,眼泪涌得更凶,“我好疼……”
陈寅洛眉头锁死,一种全然陌生且极其突兀的躁动感,如同被困在冰层下的暗火,毫无预兆地在他心头猛烈席卷开来。
“陈知念,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可女孩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她痛苦地呜咽着,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手脚因剧烈的挣扎,本就受伤的地方更是被折磨地血肉模糊。
陈寅洛垂眸,视线落在那些刺目的伤痕上,唇线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不再犹豫,擡手利落地解开了那些该死的束缚带,随即用几近掠夺的姿态将她整个儿狠狠箍进自己怀中,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
一只大手死死按在她的後脑,将她的侧脸紧紧压在自己胸膛上。
“陈知念,听见没有?没有人能帮你!”
“但我信你,你得给我扛过去,你必须自己抗过去!”
怀里的躯体还在疯狂扭动,他却臂弯发力,更紧地收拢双臂,将她完全地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强硬地隔绝开她所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途径。
不知过了多久,那副纤细的身躯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剧烈的挣扎渐渐停歇,只馀下精疲力尽後的抽噎。
怀中传来一道气音,像羽毛一样扫过他胸口。
“疼……”
紧接着,更深的委屈决堤而出,化作破碎的呜咽:“呜……我好疼……”
陈寅洛喉结滚动,陌生的酸涩哽在他喉头。那按在她脑後的手掌僵硬了片刻,有些生涩地轻轻抚过她汗湿的发丝。
他的下颌紧紧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次无助的抽泣都像细小的针尖,扎在他心口某处从未被触及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他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平时沙哑了几分,“我知道了。”
“疼就咬着牙忍过去,陈知念。”
最後,他补上一句,“我在这儿。”
“呜呜呜……”怀里的人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压抑已久的痛哭声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带着全部委屈丶恐惧和依赖的嚎啕。
陈寅洛就这麽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像一座沉默的山,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安静等待着她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直到天色渐明,那嚎啕的哭声才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啜泣。
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丝,“哭够了就睡觉。”
怀中安静了许久,久到陈寅洛以为她已经昏睡过去时,虚弱的声音传来。
“小叔叔……”
他没应声,只是环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许,算是回应。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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