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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她又沉默了几秒,仿佛在积蓄勇气,良久她才清晰地说:
“如果……如果下次我再发作,抗不下去的时候……我肯定会哭着想求你,求你……给我那种药……”
“……到那时候,求你……一定不要答应我。”
“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也千万别给我……我不想……我不想变成被药物控制的怪物。”
他又闻到了那独属于她的清甜香味,这一次,那气息像一株被暴雨打蔫的栀子,脆弱不堪,却仍固执地残留着一缕不肯散去的幽香。
“好。”
一个字的承诺,却掷地有声。
她似乎连道谢都很费力气,只极轻地回了一声:“谢谢。”
天光彻底亮透时,陈知念终于再抵不住排山倒海般的疲惫与困倦,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变得匀浅而绵长。
确认她已睡熟,陈寅洛方才将她打横抱起。怀里的人轻得惊人,仿佛用力一碰就会破碎。
他抱着她走向自己的床,却在惊觉後倏然停下了脚步。
低垂的眼睫翻涌着迟疑,但他最终仍将她轻轻放下。
将人放下後,陈寅洛转身去了浴室,冰冷的水流急泻而下,冲刷着他强劲的躯体,水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在他脸颊拍打流淌,试图冲散那萦绕不散的清甜气息。
她死死环住他腰身丶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胸前的画面固执地浮现,缠得他心头莫名滞涩,甩都甩不掉。
麻烦。
算了,他认命地想,那就当作养个女儿吧。
这个念头突兀地闯入,却意外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强行归拢到一个安全的范畴,让他短暂获取片刻的安宁。
养个女儿……或许也不坏,回到家也能享受下天伦之乐。况且,偶尔发发这种善心,就当做点积德事,当个慈善家也不错。
……对吧。
他推开浴室的门,氤氲的湿气随之逸散。他走到床边,垂眸凝视着她。
然而片刻後,她似乎在梦中又陷入了恐惧,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陈寅洛眉间重重隆起,没有犹豫翻身上床,伸手,将那具仍在轻颤的身体揽入怀中。
她的後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那缕被雨水打蔫的栀子花香再次幽幽钻入鼻腔。
寂静中,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
公司里,黎安邦边走边爆粗口,“妈的,陈寅洛那个狗东西,昨天还敢威胁老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脸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一夜都未能平息怒火。所过之处,手下纷纷屏息垂首,不敢触其霉头。
他猛地一脚踹开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几个心腹手下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跟了进去。
“邦哥,您消消气……”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黎安邦反手一挥,茶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消气?老子上亿的场子被他炸成了灰烬!还要老子跪下和他道歉!我怎麽消气?!”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陈寅洛算个什麽东西?!老子给他几分面子,真以为能上天了?!”
“断老子财路,这仇不报,我黎安邦以後在禁区怎麽立足!”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人捧着个黑色的木盒子走了进来,“邦哥,这是今早……陈寅洛让人送来的。”
“陈寅洛?”黎安邦冷笑着坐回老板椅,“呵,炸了老子的金库,现在知道怕了?想着送点破烂来求和?”
他高擡着下巴,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讥讽:“打开。让老子瞧瞧他陈寅洛能掏出什麽赔罪货色。”
“是。”
青年人应声,将那方沉重的黑木盒子放在办公桌上,缓缓揭开盖子。
随着盖子的开啓,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黎安邦脸上那点残存的冷笑骤然僵死。
那猩红的天鹅绒衬布上,摆放着的,赫然是他亲弟弟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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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爆哭][爆哭]对不起对不起,女鹅我向你真诚忏悔!!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陈寅洛:养个女儿吧,以後我就是你亲叔叔!
呵呵,谁後悔谁是狗![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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