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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但这会儿这些药粉一洒下去,他却立刻就有了这样大的反应。
这到底得有多痛?难道比刚刚的生缝还痛?
江盛锦不解。然后她就听到刘大夫的赞叹声传来,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落于她的耳间:“这小子倒是个能扛痛的。刚刚缝针的时候他只哼了一声便罢了,但我这药粉,即便是七尺高的壮汉,洒到伤口上去也要叫的跟杀猪一样。这个小伙子依然还是只哼了一下,都没叫出声。”
江盛锦便明白了。这药粉,大概就类似于往伤口上撒风油精或红花油之类的,那就一个字,痛!
不过对于刘大夫说的孟临淮能扛痛这个观点,她却不是很赞同。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能扛痛的人?不过是以往遭受过的痛太多了,对于痛这种感觉就渐渐的麻木罢了。
对于这一点江盛锦深有体会,所以她看着孟临淮的时候心里就越发的不落忍起来。但她还是转过了头来。然后她一眼就看到孟临淮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甚至好些冷汗滴落下来,将他身上的枕头都浸湿了好大一块。
手边并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江盛锦只好抬起自己的衣袖,一下一下动作轻柔的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刘大夫这时已经走到桌旁坐下,提笔开始写起药方来。
等写好了,他就将药方递给江盛锦:“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日服三次,五日即可。七日之后再来我医馆,我给他拆伤口上的线。至于其他的,就让他自己慢慢的调养着吧。”
江盛锦先开口谢过了,这才双方接过药方来。
她心里放心不下,就又问道:“大夫,请问他这伤,还有他这高热,不碍事的吧?”
“不碍事。”
刘大夫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回答着,“他这高热是伤口多日未愈,感染引起。只要伤口一好,他的高热自然就会退。”
江盛锦就明白了,孟临淮这其实就是伤口发炎了。
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回了肚子里。江盛锦付过诊金,嘱咐孟安宁在家里好好的看着孟临淮,她便随着刘大夫一同前去药堂抓药。
抓药的时候她又想起,诸如药罐子,过滤药汁的纱布之类的家里都是没有的,也得现买。好在这些回春堂里都有得卖,江盛锦一一的配齐了,回来的时候她两只手都提着满满的东西。
孟安宁坐在刘大夫先前坐着的那张椅子里,正在双手托腮的看着孟临淮发呆。
她现在是很听江盛锦的话的。江盛锦出门的时候叫她好好的看着孟临淮,她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
哪怕孟临淮全程都在昏睡着,她也依然坐在椅子里面没有动弹过一下。
直等听到江盛锦叫她的声音,她才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欢天喜地的奔了过去。
江盛锦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在桌上,就问孟安宁:“我离开的这会,你二哥可有醒来过?”
“没有。”孟安宁摇了摇头,“他一直就那样昏睡着。我叫他,他都没有反应。”
多睡睡也好,睡觉是增强免疫力最好的方法么。
忽然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碗青菜肉丝粥,江盛锦惊讶的望向孟安宁:“这碗粥你怎么还没有吃?”
分明先前她出门去请大夫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孟安宁将这碗粥吃了。现在她这么请大夫,抓药的一通折腾下来,都已经到了中午了,可孟安宁竟然还没有吃这碗粥。
“我想和姐姐一起吃。”孟安宁一边帮她归置刚刚带回来的东西,一边回答着。
江盛锦心里很感动。
上辈子她妹妹还在的时候,无论有什么东西,也都要等她回来一起吃的。
“好,我们一起吃。”
江盛锦将那碗已经凉了的粥重又倒回锅里。锅里的粥也已经冷了,不过没有关系,再生火热一热也就是了。
趁着热粥的功夫,江盛锦手脚麻利的将药罐子洗了。又拆开一包配好的药,洗了之后过滤一遍,再放到药罐里,添了三碗水。
等到她将这些事都做好,粥也热了。江盛锦将锅端起放到一旁,就将药罐子放到火上煎着。
她从前没有煎过中药,先前在药堂的时候她虽然特地问了抓药的伙计每一步该怎么做,但这会儿她心里依旧没底。所以匆匆的吃了半碗粥之后,她就开始坐在灶台旁边一直守着。
她也不晓得到底要煎到什么程度才算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所以在煎的过程中,她估摸着时候到了,就会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出来。一旦超过了一碗,她便又将药汁全都倒回去重煎。
如此反复三次,这才终于堪堪得了一碗药。
只是江盛锦看着碗里黑漆麻乌,闻着就苦的让人想吐的药汁,她的心里却直打鼓。
她回头看看还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孟临淮,又回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药。
她刚刚那般反复将药倒出来又倒回去重煎的,不会将这些药煎出些什么毒性出来吧?可别这碗药给孟临淮喝下去之后非但不能给他治好病,还将他给毒死了。
那这碗药,她到底要不要给孟临淮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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