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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后,路上问了一个人,人家见她是道人打扮,热心地将人带到了张家,且在门口喊:“张大牛,大牛家的!你家来人了!”
屋里头响了一会儿,半晌才出来了人,把脖子一抻,“谁啊?”
那人帮着说:“一位道姑,问你家婆婆的。”
道姑?张家媳妇脑子一动,想到什么,人也出来,眼睛一扫,直落在苏灵璧身上,“这,你可是玄元观上的?我们失礼了,您快进来坐!”
苏灵璧抬腿入了内,再问了一句,“张阿婆可在不在?”
张家媳妇搓了搓手,“我娘打猪草去了,马上就回。您今日回来是……”
这人心里猜着个意思,必定是来找她娘去观里干活的,但又很不敢说,怕自己说不好得罪了人,没得把要到手的活计丢了。她先前已是听旁人说起过,那边的玄元观好似又开活起来了。
苏灵璧看了人一眼,方才慢声开口:“观中缺一个扫地做到的人,因想着张阿婆是做熟了的,所以来问问,她还愿不愿意去上头干活,还是以前的工钱。”
张阿婆之前在玄元观干过三年活,记忆中,手脚麻利,人勤快,嘴巴严实。
苏灵璧并不担心她会觉察出自己的不同来,本身,原主同后院两个人正经并没完整交流过,常日里,她每日上午做得最多的事抄书诵经文,下午去前殿给师傅打帮手,闲下时还要料理针织修补等活。至后一年,更是要伺候生病卧床的师傅,延医问诊,煎药喂饭,伺候洗漱等事,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沉静的孩子,后面更是常常蹙眉忧虑,与后院见个阿婆不过每日打一二照面,并无多余精力说话。
“愿意!我娘她老人家肯定愿意,要不说您是心善之人,还愿意请我娘过去做活!”张家媳妇高兴的得顾不得别的,直接先应承下来,生怕晚了一步,人家就去请别人了似的。
她连忙给人倒了一大碗茶送。
苏灵璧摇摇头,“无需客气。”
张家媳妇缩着手把茶碗放下来,又朝着院子里一个偷看的小姑娘大声喊:“芽儿快去瞅瞅你奶,看回来了没有!告诉她家来人了!”那姑娘一听,很快人就一阵风似的窜出去了。
不多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灵璧偏头向外看过去——
一五十多岁的老妇飞快走了进来,眼睛直看着她,半晌,方惊喜说:“姑娘!真的是你!”
苏灵璧朝着人家点了一下头,道:“如今我继承了玄元观,已是玄元观的观主,特来问一声,阿婆可还愿意去观里干活么。”
张阿婆一拍大腿,“折煞老妇了,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这是你的恩德哩!我只有一辈子感激的!”她这年纪,在家里还时时遭些嫌弃呢,日日也是干活的,反不如那三两年在玄元观中,干的活儿不重,还给工钱,观主和善,从不打骂,给人脸色打瞧,一等一的好活计,多少人眼红着羡慕都羡慕不来。
这便是一家人都无二话,如此,苏灵璧便叫阿婆收拾收拾自己衣裳被褥等东西,明日直接过去就是。
张家人欢喜得直应声,又客气地非要留苏灵璧吃午饭,苏灵璧自是婉言拒绝,言观中诸事繁琐,她不便久留,才告辞走了。
一家人送人出门。
怎说得巧,才出得村子,竟碰上一个熟人。
“苏观主。”
“周振?”苏灵璧讶异了下,旋即说,“原来你是临水村大人。”
周振身边跟着他娘,正是那位寡妇,看样子是送他儿子出门,周振手里提着两个包袱。她又对那女子颔了颔首。
寡妇姓林,原先闺名叫林穗,她连忙与苏灵璧施的一个福礼,“观主有礼了。”
有礼有度,态度温和,看周振时那眼中掩盖不去的慈母神色。如果不是知道,一万个不会觉得她就是那些村人口里同王家那人私偷来往的人。
有外人在,林寡妇便不再送儿子,只是抿笑了笑,才转身回去了。
这一对母子感情很好,苏灵璧看着人离来的背影想。
周振见她一直看着母亲,忽然冷声说:“你也同那些人似的,认为我娘放.浪形骸么?”
苏灵璧慢慢抬起眼睛,顿了顿,才反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周振眉眼压得低,神色淡淡:“你们出家人,不是都说什么修身修性,看待男欢女爱起来,皆是鄙薄轻视。”
“这话就更怪了。”苏灵璧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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