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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谁不来谁傻逼。”许恙霸气地把书包往看台上一扔,拍了拍手里的篮球,“怎麽比?”
“简单。”陆近宇指了指篮筐,“一局定胜负,三分球,谁先投进五个就算赢。”
许恙点点头,弯腰拍了拍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球场上回荡,他深吸一口气,运着球走到三分线外。
两年没碰过球,手感生涩得厉害,指尖触到橡胶表面时,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怎麽,怕了?”陆近宇抱着胳膊看他,嘴角挂着惯有的戏谑。
许恙没说话,屈膝,起跳,投篮。篮球擦着篮筐滚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
场边传来几声低笑。陆近宇捡起球,在指尖转了个圈,轻松投进一个三分。“1比0。”他冲许恙扬了扬下巴。
许恙满脸黑线,接过球重新站回三分线。
这次他调整了呼吸,盯着篮筐的中心点,手腕用力时,突然想起陆近宇讲参数方程时的样子——同样的抛物线,同样需要精准的角度。
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欢呼声还要响。
“不错嘛。”陆近宇挑了挑眉,投进第二个球时,动作漂亮得像慢镜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人咬得很紧,许恙找回了些当年的手感,投进第三个球时,甚至听见场边有人喊他的名字。
夕阳把球场染成暖橙色,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成白烟。
4比4平时,许恙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酸。
他接过球,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腕的酸痛让他想起初中那场比赛的最後时刻——也是这样的比分,也是这样的夕阳,最後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怎麽,累了?”陆近宇的声音带着笑意,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不行就认输,不用勉强。”
许恙咬了咬牙,没说话。他运着球,突然做了个和陆近宇当年一模一样的假动作,在对方起跳封盖的瞬间,手腕轻轻一抖,篮球绕过他的指尖,飞向篮筐。
“唰——”
篮球穿过篮网的声音格外清晰。许恙落地时没站稳,往後踉跄了两步,被陆近宇伸手扶住了胳膊。
温热的触感从手肘传来,像道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许恙猛地挣开他的手,退到三分线外,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
“我赢了。”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因为喘气而有些发颤。
陆近宇站在原地,夕阳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过了几秒,他突然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篮球扔过来:“算你牛逼。”
许恙接住球时,指尖还有些发麻,他看着陆近宇转身往看台走,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突然想起刚才被扶住的瞬间,对方掌心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他的胳膊上。
“喂!”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陆近宇回过头,眉梢挑着:“怎麽,想反悔?”
“不是。”许恙握紧了手里的篮球,“下周的早饭,不用带了。”
陆近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球场上荡开:“怎麽,许学霸也会心软?”
许恙被气笑了:“心软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某些人菜的离谱,想让让他罢了。”
陆近宇笑了笑,没说话。
许恙转身往器材室走时,听见身後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敲在心上。
夕阳彻底沉下去时,许恙抱着篮球往家走。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在汗湿的背上,却吹不散心里的燥热。
他摸了摸胳膊上刚才被扶住的地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路灯亮起来,把他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许恙突然觉得,这场从初二开始的较量,好像才刚刚进入真正的较量。
而他和陆近宇之间那道无形的分割线,似乎在今天的篮球场上,悄悄模糊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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