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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19章猎杀时刻
李湛想解释他也是迫不得已,可望着南絮眼里的寒霜,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早已数不清了。
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看清楚,南絮与他再无可能。
临走前,翼王的话不断在耳边盘旋,李湛痛苦地闭上眼,伸手入怀,拿出手帕,里面是一捧已经失去光泽的绿梅。
梅瓣弯曲泛黄,汁液沁润在锦帕上,淡淡的变了味的绿梅香飘荡在室内,不知揣在怀中多久,才成了这种形态。
南絮淡淡扫了眼,别开眼。
“让开。”
李湛捧着绿梅没动。
南絮朝外唤如意,李湛突然上前两步,南絮戒备地看着他後退。
直到退回墙边的圈椅里,瞪着他缓缓地把那捧绿梅搁在桌子上。
“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绿梅。”
他倾身朝她靠近,在她惊慌且厌恶的眼神中停下,惨笑一声,他伸手横在半空,隔空挡住了她的眼。
“对不起。”
“对不起。”
他後悔了。
不该为了一己私欲掳走她,也後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再坚定些,更後悔自己受静仪的蛊惑差点对她用强。
只是这世间没有後悔药,他再多的悔恨都只能化作心底的一声悲叹。
时也,命也,走到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该怪谁,又该怎麽弥补和纠正...
他退後几步,正了正衣冠,如多年前初见那般朝南絮行了一礼。
烛花‘嗤’的声爆开,光阴流转,那个闷热的下午,站在假山上笑着冲少年还礼的小姑娘此时连正眼都不瞧他。
李湛忍着心里的酸楚,转身朝门口走去,清风朗月的身姿尽显狼狈。
目送他远去,如意回身,看见南絮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绿梅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南絮轻声吩咐道:“丢了吧。”
如意照做,没走几步,南絮又唤住她,“罢了,包起来找个种花的地埋了吧,来年...梅花盛开,又是满树盈香。”
*
这一夜,南絮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熬不住,又叫人送了第二碗安神汤。
温暖的汤汁下肚,她想了想,披衣坐起拿起纸笔试探性地写了几句话搁在桌上,再回床上,也不知是不是汤药起了作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个人影,等再睁眼时,天光照进床帏,若有若无的香气环绕在鼻尖。
南絮猛地掀开床帘,桌上那张她昨晚写的纸上正压着一个硕大的花瓶,瓶里赫然插着几大枝新鲜的绿梅。
她眯着眼环顾四周,门窗齐整,没什麽异样;又折身去摸床铺里侧,果然,满手温热。
南絮咬牙,用力地往被褥中砸了一拳。
就是这一砸,牵扯到下半身,南絮後知後觉,掀开被褥细瞧,红晕迅速爬上耳尖,染上脸颊,最後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心里明白八九分,她双腿打着颤下床靸鞋,走到桌边一看,那张写着‘静仪有异’的纸张下方遒劲有力地写着两行字。
‘是药三分毒,喝多不好,身体累了,睡意也就来了’
‘绿梅献上,以解愁思’
南絮凑近,最下方角落里还有一句,‘食髓知味,只吾与卿绝配’
......
南絮抚掌冷笑,脸颊上的红晕却是滚烫的吓人。
她抽出纸张,把它揉皱,用力再用力,眼前的纸不是纸,而是一个人的脸,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赵府,把这团纸扔在他脸上,再唾他一句,“爬窗的无耻之徒”。
“夫人,起了吗,奴婢们进来了。”
外面响起起如意的声音,南絮把揉皱的纸张抻开,叠好放进抽屉里,缓缓平复情绪,又呼着气用手拍了拍脸,等脸颊看起来不那麽红了,方唤她们进来。
南絮刚收拾妥当,殷瑞珠就提着笼新鲜出炉的糕饼过来找她。
说是蜀州城里元宵这天必吃的糕饼,寓意团团圆圆。
南絮这才惊觉,今日已是十五元宵,今个一过,新年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你说怪不怪,明明我去的最晚,前面排着的人都散了,店家却叫住我,说有人提前给了钱,给我留了一笼。”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又伸手拿第三个,“你说,不会是这蜀州城里哪个俊俏郎君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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