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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宅
夜半三更,月亮在天顶上高高悬着,月光微弱,叫人能大致看清脚下的路,却又看不见远处黑蒙蒙一片的景象。
此时,青州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宿溪脚步虚浮地沿着街巷向前走着,略有些发晕,却还不至于昏沉的地步,刚刚好。而她身後数米之外,一只轮椅慢悠悠推着,总和前面的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却又亦步亦趋跟着,在被月光笼罩的地面上压出一条长长的轮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宿溪到了青州府衙。夜深,府衙四周一片黑寂,秋虫一直叫个不停,厚重的朱门前两个守兵站在门口时不时点头,看着像是困得不行了,却仍强撑着清醒,当真辛苦。
不过宿溪可没打算在他们两个身上浪费自己的迷香。
白日里,她早来府衙周围转过一遍,当即便提着布兜绕了一圈绕到平日里运泔水的後门。贴着墙根向外望,
後门处防守显然松懈,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大头兵。保险起见,宿溪从布兜里掏出细长竹筒仔细端详了下,拿出铜针在竹筒前端戳出个小洞,对准开着口的竹筒後端使劲一吹,簌簌白色粉末立刻顺着小洞喷射而出,不消片刻,方才还勉强站着的大头兵霎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见状,宿溪急忙装起竹筒上前轻轻踢了两脚,见那人浑然不动,鼾声如雷,这才大着胆子贴着门缝朝里望去。只见府衙内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贴着铁门的耳朵却能清晰听见秋虫鸣叫,毫无半点人声。
堪堪放下心来,宿溪扯下方才插在发髻上的细小铜针对准锁眼,照着那黑市贩子教的办法按住针头左右旋转,直到探到锁孔中那明显的凸起,宿溪当即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锁头霎时弹开,宿溪大喜过望,立马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铜锁的沉重铁链搁在地上,免得发出太大声音叫人发现,随即打开门,轻轻关上,丝毫没注意到方才躲着的墙根处正有人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进了府衙,宿溪这才看清内中布局。她记得儿时自己曾和爹爹一同到青州府衙拜访过沈平昌,只是那时太小,许多事情记不分明,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却觉得十分熟悉,模糊的记忆也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
站在後门前一棵枝叶茂盛的桂花树下,宿溪擡眼看向正对面百米之外的前堂。青州府很大,前堂的大门锁着,通向外街,平日里是一州知州坐堂审案之处,前堂连通後院,院中连廊弯回呈环状,回廊每处阶梯都正对着一间屋子,最左面回廊尽头处是官兵所居之处,中间连着耳房丶茅房丶厨房,而最右面的一扇小门,通向地底,则是存放案卷之处。
摸清了府衙布局,宿溪轻手轻脚踱到小门前用铜针开锁,咔哒一声,小门打开,她四下扫视一圈,见无人,这才放心关上门,点燃火折子顺着狭窄的大理石阶梯一级一级走下去,又推开一扇大理石门,入目便是黑压压看不到半点亮光的昏暗密室,密室中数只高大木柜整齐摆放,每只木柜上层层叠叠搁着布袋系着的竹简,简上缀着木牌,标明年份和案宗。
“永平三年····永平六年······永平十年······”
顺着年份,宿溪找到了林氏布行的案卷。案卷上所写与老夫人院里账本描述一般无二,并无什麽特别之处。
将案卷原样放回,宿溪又蹲下身,在底下一层里找到了宿家的案卷。
一时间,心跳莫名急促起来,宿溪抽出包在布袋里的案卷小心翼翼展开,通篇卒读,心中不禁怒气上涌,无法消解。
案卷上所写,皆是言宿氏家主宿秉文为了逃避税赋造□□钞以蒙混过关,甚至将□□流入民间,意图牟利,幸好青州知州沈平昌及时发现制止,这才避免酿造出更大的灾祸。案卷上笔迹同沈平昌书房中临帖字迹大不相同,想来应是底下专门记录案卷者所写。而同林家案子如此异曲同工的手笔,宿溪更加确定林氏一案必然也是沈平昌一手促成。
沉吟半晌,宿溪将案卷放回原处,站起身举着火折子四处寻找,却没见到此处有什麽桌斗暗格之类,只有一把分外破旧的红木椅子搁在一旁,想来是官差踩着整理案卷之用。
俯下身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看见红木椅子上两只分外清晰的脚印,莫名地,宿溪不知被什麽驱使着下意识踩上凳子,站直身子,霎时,布满灰尘的柜顶被火光瞬间照亮,能清晰看见墙角结得细细密密的蛛网,墙皮脱落的天顶,自己举着火折映在墙面上的漆黑影子,还有墙角木柜顶上一只青黑色的小木盒。
眼瞅着火折子跳动的火光越来越弱,宿溪急忙跳下椅子,拖着木椅到最靠近墙面的木柜前踩上去,踮起脚伸手拼命将那盒子够了下来。
“呼---”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激动,宿溪轻轻吹净盒子上的灰尘,用铜丝撬开小锁,打开盒盖,只见盒子里数十张银钞大小的白纹纸堆叠放着,每张上头都画着银票上的部分花纹,越往上翻,花纹越来越精细,字迹也越来越逼真,甚至染料颜色也几乎与真钞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除了—
宿溪一时惊异,从袖兜中掏出上次中秋宴上在沈平昌书房中发现的假银钞。
对了,这木盒子里都是为了模仿逼真绘制的草稿,而手里这一张,便是成品。只是这人仿制技术如此高超,为何在银票所用纸张上如此错漏?不用斜纹纸,偏偏用极好分辨的白纹纸?
宿溪来不及多想,将银钞一张张拿出来正准备放回木盒,馀光却忽地瞥见木盒底下一只信封。因着信封颜色太深,光线又太暗,她方才一时竟没发现。
宿溪将银票揣进衣兜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是两行小字,字迹与银票上的极为相似:“知州亲啓,所制银二十两数均放入宿氏府库,草稿随信,未有私藏,还望知州尽快允诺,送银钱于南街西面左数第二院林氏旧宅---刘旻亲笔。”
刘旻?老刘?原来这□□是老刘造的?
“南街西面······”
宿溪一滞,像是忽地想到了什麽。
南街西面旧宅,不就是曾经人牙子安置女子的废弃闹鬼宅子麽?怪不得那宅子里有不少废弃织机染料之类,原来是数年前林家布行安置工人的一处小宅院。而林家布行织造技艺卓绝,老刘又曾在林家做过织工,自然能仿造银票上那极为复杂的十几种染料。至于纸张,想来应是故意错漏,好方便官府分辨,为宿家定罪。
当真是好毒的心肠!亏得爹爹在他落难时施以援手,没想到竟是养虎为患!
宿溪气得不轻,却是没时间再多想,急忙将信纸揣进衣兜,又将信封塞进木盒原样放回,擦擦凳子上的脚印,急匆匆出了密室,锁上门,又从後门溜出去,将铁链原样缠好便沿着小巷子往南街的方向而去。
院墙另一头,木轮吱呀吱呀推出来,沈耘秋坐在原地看着女子越来越远的背影,眉头拧得死紧,在背影转过巷尾前也绕过地上被迷香迷晕的府衙守兵跟了上去,转过巷口,又跟着宿溪在黑漆漆的角巷里七绕八绕,最後一次转弯後,面前是被大石封住的穷巷,已然没了女子的踪影,而不远处那青州盛传的闹鬼民宅大门敞着,随着阵阵秋风吱呀吱呀响,活像是夜半鬼哭。
进了林氏旧宅,宿溪直接去了从前住在此处的女子都不敢踏足的那间闹鬼旧屋。一脚踹开屋门,屋内灰尘随风扬起,扑鼻而来,宿溪捂住口鼻连连呛咳,又打开窗纸几乎脱落的窗棂,退後两步,大片白花花的粉尘在凌晨四更微弱的天光里凝成一团雾气。
此时,火折子早已燃尽,宿溪只得将几扇窗棂全都打开,这才依稀看清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除却几台废弃织机,屋内便只剩下一张木桌,桌上搁着几碟子早已干透的染料,每个小碟边缘都被染得不成样子,想来应是刘旻曾在此试过染料的颜色。
宿家案子发生在七月初,而刘旻应是七月前便不在此处了。至于从前夜里日日听见的鬼哭,应是风声透过破烂的窗纸来来回回吹打快要散架的木质织机发出的声响。
为了有备无患,宿溪将放颜料的小碟也一同塞进布兜里,又俯身找找,发现这木桌竟还有个抽屉。
宿溪轻轻拉开抽屉免得灰尘再次四溅,却见屉子里还有不少裁成银票大小的白纹纸,纸上没有字迹,纸张底下却有好些撕烂的碎纸片,并不是白纹纸,而是带着墨迹的信纸。
预感到这东西有大用,宿溪急忙拿出碎纸片堆在桌上,按照字迹笔画一一拼凑起来,不多时,循着墨迹,碎纸片被还原成四方信笺,信笺上字迹娟秀,仅有两行:
“刘旻亲啓,知汝赌债缠身,难以为继,今有一事请汝相帮,事成之後必有重谢。三日後午时,福玉楼二层香雅阁一晤---林。”
“林氏写的?”
宿溪几乎笃定,当即将碎纸片包在白纹纸中放进布兜,心中暗自窃喜。
有这些证据在,完全足以证明沈平昌与林氏的阴谋了。只要几日後到狱中找到窦伯伯再问些细节,不怕翻不了案。到时进京鸣冤,京兆府提审,窦伯伯刚好能借机出来,有了人证,物证,沈平昌这老奸巨猾的家夥那还能翻得了身?等沈平昌伏诛,顺着查下去,还能揪出沈平昌的幕後之人,一网打尽,彻底还宿家一个清白。届时······
宿溪喜不自胜,哼着小曲儿便出了屋,可还没迈出门槛,脸上的轻松神色便霎时凝滞,脚步也倏然顿住,只一双眼看向门槛外被湮没在老树阴影里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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