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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陶舒然立刻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她刚想要说些什麽解围,梁远京倒出乎意料开口。
他语气听起来挺平淡,跟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我不需要。”
也许因为明天早上要放假的缘故,又或许接连几个月不停歇的学习太过于压抑。
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没有提要睡觉的意思。
梁远京家的客厅很大,中枢控制系统把室温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程度。
他们玩一个互相抽背课文的游戏,输掉的人喝一杯饮料,玩着玩着,陶舒然都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後来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下雪了!”
她一个激灵弹起来,偏过头,垂在肩头的长发动了动,也在这时候,陶舒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坐在了梁远京的身旁。
而且因为打瞌睡的原因,她的脑袋几乎快要垂落在他的肩头。
她的整颗心猛然提吊起来,下意识追寻他的身影。
梁远京已经站起来,单手扣住一罐可乐,因为热的原因,他只穿了一件深黑色的打底衫,v型领口的设计,露出一截深邃冷白的锁骨。
这会儿走到客厅巨幅落地窗前,微微侧过身来,只是安静地看着。
抚庆不怎麽下大雪,要下也是年关将至,大部分时候下的都是雨夹雪,睡一觉起来屋檐都化出了水。
作为地地道道的抚庆人,方晴宜兴奋的不成样子,拉着赵西政要出去打雪仗。
“黑灯瞎火的,雪还没落多少呢。”
虽然嘴上这麽抱怨着,但赵西政还是纵容着被她拉出来,冰凉的手指贴在他後颈,他整个人呼出的气却是火热。
故意捏起一个小小的雪团塞进方晴宜的口袋里,听她气急败坏的在後面追赶他。
陶舒然微微咳了声,站起来,略显宽大的毛衣垂下来,袖口几乎延伸到她指尖。
这会儿困意都没了。
她站在不远处,微仰起头看着梁远京,他总是这样,一个人站在角落处,凝视着热闹欢聚的人群。
其实也是渴望幸福的,不是麽?
“不需要不代表不想要。”
她伸出手,好像把雪花捧在掌心,温软的眉眼,沁着柔软的光,水盈盈地看向他。
“梁远京,下雪了,你以後一定会幸福的。”
梁远京微微咳嗽一下,似乎因为她突然的靠近有点不习惯。
他向後稍微退了一步,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金属磁性。
“谢谢。”
梁远京说:“祝你也得偿所愿,早日幸福。”
陶舒然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他不知道,能够和喜欢的人同看一场雪,就是幸福。
“我有个朋友——”
梁远京顿了下,继续开口,“和你说了差不多的话。”
那封邮件,他看见了吗?
陶舒然心跳错了一拍,一半是心虚一半是欣喜的情绪笼罩着她,她低低垂下头,听窗外风与雪交加。
她的心被高高悬起。
过了会儿,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那我现在,算是你的朋友了吗?”
远处薄云透出月的痕迹,梁远京单手插兜,站在一片雪月相接的盛景之下。
忽然转过身来,朝她勾了下唇角,掷地有声。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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