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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妈在门口烧起了艾草,驱邪避凶,赶赶病气。院儿里的下人们又说笑起来,有说应该再烧点朱砂的,有说应该再烧点儿柚子叶的,还有说干脆点串鞭炮炸它一炸的。
霍青山扶她起身,在背后垫了褥子,边喂她喝药边问:“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温婉听着院儿里的声音,人又清醒几分。她喉咙干痛得很,只沙哑吐出来两个字:“螃蟹。”
勺子在碗边磕出一声脆响,霍青山狠狠地把眉皱起:“等你大好了再说。”
温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她刚刚死里逃生,心里头还憋着一股气呢。
她清楚,这回定是有人拿孩子做局,不然仅凭“醉酒”,解释不了褂子为何在水里。
她只恨现在起不来身,不能把那混账揪出来收拾一顿。她正心情不好呢,霍青山应她这般虚伪的话,活该挨白眼。
“等我好了,都没螃蟹吃了。”她抱怨道。
霍青山把勺子又送过来,冲她勾起一笑,竟是格外好脾气:“那你把我吃了。你不是骂我是只臭螃蟹么。”
温婉:“那是母亲说的,不是我说的。”
“好,母亲说的,你只是捡了句话来用——快张嘴,把药喝完了,咱们再说螃蟹的事。”
他分外有耐心,亲自一勺一勺地喂她吃药,明明屋里有丫鬟伺候。
温婉见他喂药喂得认真,像在答卷儿,笑了下:“不让我吃螃蟹,你是怕我吃死了不成?”
男人没有答,只将勺子又往她嘴边贴过来。她悻悻张嘴吞了,方才听他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他语气发沉,沉得温婉一时没有对上话。
霍青山:“那日我若在,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终究还是怪我,未尽到父职,也未尽到夫职。”
温婉打量着他,惊见他竟是诚挚满眼,不禁怀疑他这是转了性。她便笑了一笑:“可夫君说过的,你公中事务繁多,不希望后宅之事令你烦忧。”
霍青山将勺子放下,一脸严肃地对她道:“无知之言,不再作数。日后再有什么事,你千万要与我说。我若有哪里做得不对,你也要与我说。”
温婉:“……”
到底是谁发烧了,他吧?
温婉在床上养了两日,方才能扶着下来走动。
醒来第三日,盈盈吵着要娘亲,冯氏只好把她带来。
温婉特地给脸上了一层胭脂,瞧着气色稍好一些。可盈盈眼尖,还是一眼瞧出娘病了,趴在她身上哭了老久。
当然,不止哭娘瘦了病了,还哭自己挨了训。
据这丫头交代,她爹把她狠狠训了一顿,说再敢偷溜不见,就关起门来打断腿。
爹爹果然讨厌,再也不要喜欢了。
温婉能说什么,她只能说——“你爹骂得好”。
这日天气尚好,出了太阳,金色的光斜照进卧房里,可惜没能照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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