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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接不接魏君行回府这件事上,魏英和胭脂的意见是出奇一致,那就是“不接”。魏府现在能做主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魏英,魏英说:“我爹还没醒呢,挪动了免不得又挨冻,病情加重怎么办?实在有劳柳娘子和柳叶姐姐了。”
后来,胭脂每天都会来一趟,魏英是隔日来。
柳暇被迫成为了那个专门照料魏君行的人,因为柳叶还要管酒馆的生意。
魏君行醒了以后,得知自己躺在金乌酒馆,且是柳暇的闺房,他病白的脸上“刷”地一下红透了,撑起身说,他这就走。
柳暇问:“你嫌我不会照顾人?”
“不是……”
“那就躺着。”
她出门去,不大会儿工夫,从楼下端了一碗汤羹上来。
大夫日日都来,反反复复还是叮嘱,病人体虚,万万不要经受风寒。
魏英和胭脂来时,魏君行让他们备车马,魏英没应,转头说自己功课多,飞快地跑了。
胭脂也不是那么顺服听话,她送来更换的衣裳只有里衣没有外衣。魏君行才要问,她说衣裳拿回去洗了,下次送来。可是到下次,胭脂永远会遗忘此事。
魏君行被“困”在了金乌酒馆。
楼上的屋子不属于柳暇之后,柳暇就搬到楼下和柳叶住了。
一天半夜,安睡中的姐妹两个同被楼上突兀的一声惊响吵醒。
柳叶连忙爬起身。
柳暇按住她说:“外面冷,你别起来,我上去看看。”
于是披衣起了,寻了烛火。
柳暇上楼,用些力推开了门,她护住摇晃的火焰走进屋,看见魏君行摔在地上。她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一面询问着放好油灯,一面走来扶他。
“我想喝水,不小心被绊倒了。定是吵醒你们了吧?”
“不妨事。”
柳暇去窗边短案上倒了一杯水来给他,等他喝好了,她告诉他火折子在哪,其实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只是他不熟悉屋里陈设,不知道罢了。
晴了几日,雪化了不少,夜里的窗色不再是浅浅浮着一层白的。
他隔窗望着沉沉夜色,幽声说道:“我在这里很麻烦你。”
魏英和胭脂不备马车、不送他的外衣来,这些都是故意为之,他心里清楚。可是他总怕长久赖在这里,她会更加厌烦了他。
“睡吧。”
她只说子时刚过,时辰还早,催他安歇。他小心翼翼不敢再出声,担心惹恼她。驯服地躺下,她俯身掖好被褥。
长发散落肩头的女人,不如白日看到时那般妆容齐整,她一点儿粉黛也未施,美丽而净白的脸上略显着几丝属于深夜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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