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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草莓味雪糕(第1页)

⑧草莓味雪糕

乔奈从方克家出来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来到了夜市即将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她和刘晓华居住的巷子外。

夕阳将尽,浓重的馀晖变得更艳。

今天的天气白日还好,到了晚上似乎有暴雨欲来的征兆,让原本燥热潮湿的天气更加闷烦,乔奈站在金店外,注视着在人群中忙碌着的林朗。从下午五点开始,金店门口就会摆起夜市,很是热闹,林朗因为人随和从不与人争执而小有名气。

这会儿,金店门口固定卖炒河粉的摊子早就支了起来。这里卖吃食的摊子多在早市和夜市的时候支起,下午由于天气炎热,摆的就是一些卖糖水的铺子。

金店门口经常趴着一些流浪的或者被人丢弃的狗,时不时来这些摊子周围蹭些剩菜剩饭。不过住在这周围巷子中的人,基本上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的了,摆摊剩下的饭菜也不浪费,带回去自己吃,这样一来,这些狗其实也找不到什麽吃的,很多饿得皮包骨。

林朗走上前,在几只野狗面前丢了几个肉包子。野狗一哄而上。

“林老板,您今儿来得可是有点晚啊。”卖炒河粉的摊主和林朗搭着话,他利落地把摊子用干净的抹布擦了一遍,然後把食材一一摆了上去。

林朗穿得简朴板正,但衣着并不便宜,他态度温和,“今天接女儿从舞蹈班放学,来晚了。”他看向摊主精瘦的右手腕,“你这手不是昨天伤到了吗?今天还来卖炒河粉啊。”他在自己提着的布袋包里翻找着什麽,“你也是,挣钱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摊主黝黑的脸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家里就靠着我吃饭呢。”他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穿着破旧的衣服,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家里的老娘还等着下个月的药钱。”

“给!”林朗往摊主手里塞了几张钱票,“中午给我炒几碗粉留着,我让员工来支持下咱们的摊子。”

摊主面色有点翻红“您都照顾我生意那麽久了。”他把钱推了回去,“中午那几碗粉,我请!”

“现在生意不好做,该你的,你就收着!”林朗推了回去,连忙几步跨进了金店。

“中午的粉,保证给您管饱!”摊主把钱收好,加大了音量说。

乔奈被玻璃碎片扎伤的右手简单包扎了下,零星的小雨过後,城市的霓虹灯在风中闪烁着,倒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形成一片五彩斑斓的光影。

再晚一点,约摸十一点,似乎有下大雨的趋势,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些许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撩起了乔奈耳边的发丝。

浓重的云开始层层叠叠掩映,将月亮和星星遮得时隐时现,整条街道变得寂静,偶有一辆车辆疾驰飞过,溅起水花,打破暂时的宁静。

金店关门,林朗下班。

大部分商店都关了门,开着的不多。林朗转身时,乔奈从他身边经过。

少女姣好的身形,微微浮动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几乎是一瞬间,林朗就锁定了目标,他加快手上关门的动作,尾随乔奈进了一条幽深隐秘的小巷。

乔奈不急不慢地走着,像在散步,又像在有目的做着散步这件事。

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墙壁上的青苔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诡异。

林朗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握紧手中的工具,脚步尽量放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前面的猎物。男性,总是会抱着侥幸的,卑劣的,肮脏的心理,再度实施曾经已行之暴罪。

入了圈套的豺狼,不会知道自己入了圈套,它只会紧盯着眼前自以为即将被自己拿下的羔羊,暗自窃喜。

乔奈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包扎好的右手下藏着足以刺穿手掌的尖利的铁针。

就在林朗加快脚步,将要举起双手时,一声吆喝吓住了他。

“前面的那个谁!说你呢!就手举起来,猥猥琐琐跟在女孩子後面那个!”班迪一声大吼,撩了一把黄毛,脱下右脚的拖鞋,使出吃奶的劲朝林朗砸去。

显而易见,轻飘飘的拖鞋并没有任何杀伤力,飘至半空就落了下来。倒是让林朗抓住了机会,趁机拐进了一条巷子,飞快地跑没影了。

班迪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走上来捡了自己的拖鞋,阿方的情况也不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的,白生生的脸上挂满了淤青。阿方发誓,长这麽大,这是他第一次斗殴,还以失败告终。

两人斗殴惨败,互相搀扶着回家。说是斗殴,不如说是被单方面群殴。

乔奈记得这两个人,一个在一年前见过,他给自己递过一杯热水和一条围巾。至于满头黄毛这个,则是在高舒娜坠楼现场见过,人有点憨直,但不坏。

阿方给了班迪脑袋上一个爆栗,“都说了,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打草惊蛇,你一个拖鞋给人家吓跑了,抓不到人,他下次再犯怎麽办?”他的绅士风度没有办法再维持下去,如果不是对面还有个小姑娘,他真的很想化身泼妇把这个人的脑袋掰开看看,每天除了吃吃吃,睡睡睡,还能做什麽!

班迪疼得“嗷”了一嗓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你看看,你看看那个猥猥琐琐的身影那麽张狂,要不是我们俩看见了,人小姑娘可不得遭殃。”这是见义勇为!他的公鸭嗓在漆黑黑的夜里过于响亮,让乔奈都忍不住侧目盯着他看。

阿方无语,朝乔奈走过去,“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而後,她又补充道,“我记得你,一年前的火灾现场”她把右手锋利的铁针藏入衣袖,假装无事发生。

阿方莞尔一笑“没事就好,最近的治安很不好,一个小姑娘不要单独出来。放了学就赶紧回家,现在太晚了,刚才那种情况,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很难想象後果的。等明天……”他擡头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监控摄像头,不过确实是,这片地区比较混杂,很多监控不到位,“我会向警署提交一下说明,加强这一片区的治安。有可能的话,安个监控更好。”“明天,我让警署的人…走访调查看看……”

“这种事情很常见。”乔奈打断了他的话,“陈警官,谢谢你的关心。这条小巷旁边是赌场,经常有些小混混,有些晚归的人被截住勒索过钱财,後来这条巷子的人也向警署举报反应过,不过後来不了了之。”

“是嘛……”班迪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脑勺,“这种事不归我们管,我明天去警署看看,是哪群王八小犊子收了赌场的钱!”

“其实前面就有几家杂货铺的,只要一喊,巷子里的人就会出来。”她耐心地解释着。

“这倒也是,这条巷子情况太复杂,你以後不能这麽晚再出来了。”随後,他也补充道,“我也记得你,你现在比一年前,看上去要更好一点。”确实要好多了,有精神气,更像……人一点。

班迪冒头夹在两人中间,“还聊呢,下雨了,大哥——”

乔奈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杂货铺前避雨,是王春花开的杂货铺,她把自家的前厅隔了出来,当做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平时的摆摊卖菜只是贴补家用,王春花更多时候待在杂货铺里。

雨突然之间下得很大,班迪非常自觉地去掏阿方的钱包买了三根雪糕,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走,嗯……在班迪看来,很贵的那种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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