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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缇的双手带着某种刻入骨髓的颤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决。粗糙的布料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灰蓝色的囚服外套被她脱下,随手扔在了冰冷的椅面上。里面,只有一件洗得发白丶非常单薄的棉质背心。
当那具瘦弱的丶仅着背心的身躯完全暴露在惨白灯光下时——
整个审讯室陷入了一种绝对真空般的死寂。所有声音消失了,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
那本应是一具属于花季少女的丶带着青春活力的白皙身躯。然而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幅触目惊心的丑陋地图。
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疤痕!长的丶短的丶深的丶浅的,像狰狞的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刀划留下的直线疤痕,烟头烫出的圆形焦褐瘢痕……而更多的,是数不清的丶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丶细小的陈旧性针孔和浅色圆形疤痕——那是被尖锐细物反复刺扎和长时间烫灼留下的标记!太多太密了,以至于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立刻认出,那是长时间丶反复的针扎和微小烫伤的叠加旧痕!
单薄的棉布背心根本无法覆盖这些遍布四肢丶甚至蔓延到脖颈下的可怖印记。一些较为久远的则是鞭打留下的长条疤痕,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浅淡泛白,如同丑陋的浮雕,沉默地记录着过往的酷刑。而一些较新的结痂伤口,红褐色的血痂与新陈叠加的陈旧疤痕混杂在一起,让这具年轻的身体看起来异常狰狞而丑陋。
苏缇被解开了镣铐,站在刺眼的灯光下,皮肤在囚室冰冷的空气中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她像是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那些复杂的目光,只是微微挺直了瘦弱的脊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的死寂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她缓缓擡起一只手臂,展示着臂弯内侧那密集得如同恶疾般的点状疤痕,声音干涩得像是磨砂纸摩擦在粗糙木头上,“其实……不用乔奈威胁我……”苏缇的目光扫过审讯室里一张张震惊而失语的脸庞,最终落到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上,又仿佛穿透了镜面,看到了过去这些伤疤是如何落到自己身上的,“为了能够拖延时间,找到机会毁掉这些高高在上的畜生?.……”她嘴角扯动了一下,却根本不像一个笑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一切的!”
“我身上的每道疤,都记得……每一次被打的疼。刻进骨头缝里……忘不掉的。”
审讯室内外罕见的沉默。
阿娅说,“坤蓬的死,我不清楚,但焦成丶威猜丶方克,会在每一年的夏祭庆典结束後,让获得助学金的女生,也就是毫无家庭背景的我们,集体带到一个地方……之後後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坤蓬……?”苏缇嘴里在不断咀嚼者这个词,“本来乔奈八年前放的那场大火,是要烧死他和那些在孤儿院工作的人,可惜坏人总是命长,拿着用孤儿院孩子器官们换来的钱,抽上了雪茄,置办了豪宅……求神拜佛有什麽用……”她怨毒出声,“不过是一个地狱的恶鬼尝到好处之後祈求这样的好处再多来点……你以为乔奈为什麽身体会那麽差……从进入孤儿院开始,就一直在当血液储备器的人……身体会好到哪里?”
审讯室外,警署人员们面面相觑。
班迪少见的沉默,阿方脸上则是完全没有了神情,眼神是不易察觉的愤怒,还有……悲悯。
“我们当初都以为……被人领养,逃离那个孤儿院,会是新的开始。”苏缇忽然叹息一口,神色平静异常,“可惜不是,我们太倒霉了,命不好。”
宋楚河敏锐察觉到这其中有什麽关键的信息,他起身将温水放在了苏缇面前,“这是什麽意思?”
苏缇喝了一口温水後,缓缓出声,“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六日,我转学进入泰兰女中的那一天,目睹了方思安的坠楼。之後,方克开始替焦希遮掩,甚至找到了我,警告我别乱说话。我一直都以为方克的遮掩,是因为焦成。”她擡起眼,直视着宋楚河,“不是,根本不是……那本日记你不是看过了吗?宋警官?记述着方克对方思安做的事情——”
宋楚河心跳如擂鼓。
“还有,日记中没有提到,或者说方思安没有来得及写,那天就被焦希推下了楼——”她按住心头的恐慌,“因为方思安怀孕了,不止一次。从十二岁开始,到十六岁,持续整整四年……”她轻笑了一声,“可笑吧……我自己有时候都很想笑……和乔奈一样的遭遇,只不过乔奈比我们都勇敢,一把火烧死了那个恶心污秽的人。”
“宋警官,你猜,那个有着肮脏基因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谁?”
宋楚河没有回答,如果是泰兰女中的人,或是那些所谓的校董……苏缇不会这麽反问他。按照时间推算,持续四年,那只剩下一个人,一个有悖人伦纲常的人,一个和苏缇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砰——”一颗石头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湖面,涟漪泛起。
此时,就连一直不断记录的警员,也停了笔。一个恶心而又惊人的真相,浮现在衆人脑里。
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一样,苏缇整个人松懈下去,不再那麽紧绷,“人,总是在经历,和揭开,真相的时候,最痛苦。”她眼里的死寂由痛苦汇聚,而她眼里的痛苦快要将宋楚河淹没,“或许他们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我们不配也不该得到公平,因为我们生而有罪,生为女性,这个社会总是潜意识地认为我们所受之罪无关紧要,当公平成为特权,沉默的共谋就成了最深的暴力。”
“血液里的性别成了原罪证明书,子宫成了终身刑具。他们审判的目光将我们钉在‘理所应当’的十字架上。”阿娅苍白着嘴唇掷地有声地说道。
苏缇无畏地直视着宋楚河,直视着他身後的那些人,“所谓原罪,不过是压迫者篡改的圣经;而女性生来的使命,是焚烧这本僞经。宋警官——,我们,只有先成为疯子,才能成为自己。”“你看,现在不也是一样的吗?审视的丶探寻的丶好奇的目光,依旧还是对着我们。”
审判,还未结束。
宋楚河静默良久,审讯室的灯光在他肩头镀上一层沉重的银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麽,但最终什麽也没说,只是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藏青色警官外套,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走上前,将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了苏缇布满伤痕的肩上。
他出了审讯室,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带着湿气灌入。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打火机的火苗在他微颤的指尖跳跃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辛辣地涌入肺叶,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腾的寒意与愤怒。一支烟很快燃到尽头,他又迫不及待地点燃了第二支,第三支……烟灰簌簌落下,在他脚边堆积成一个小小的丶灰白的坟茔。
班迪站在原地很是无措,他干脆也走出了审讯室,想给苏缇买一杯喝的,随便什麽都行,只要别再待在审讯室和苏缇面对面就好。
阿方走到班迪身旁,却听到班迪说了一句,声音干涩,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觉得,迟到的正义似乎不能再叫做正义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寂静的空气里。
一向善于归整材料迅速组织答案的阿方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宽慰班迪。他想说点什麽,但任何语言在这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和轻浮,话语堵在了喉头,喉咙涩哑,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于是,双双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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