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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反常行为（第2页）

“我知道你们什麽关系——”

林峰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却仿佛平地炸雷，曾夏生惊得坐直了身体，下意识想否认。不过林峰摆摆手，没让他打岔。

“你要掰扯跟唐思卓掰扯去，我的信息来源于她，你不要跟我掰扯。”

林峰语气轻松，却难掩面色凝重，想了一会儿从哪儿说起，最後道，“我知道你最近没见过她。我见了她几次，来局里做笔录丶问进度。她的车早就修好了，但她没有开车来，每次往返都是打车。”

从小被肖桐严格管控，唐思卓跟同龄人接触很少，更不用说成年人，所以相当认生，即便随年龄增长而有改善，她通常也是非必要不接触陌生人。因此听见林峰的话，曾夏生逐渐皱起眉头——能开车却要打车，这不会是她的做派。

除非她客观上开不了车。

林峰看见他的神情变化，知道曾夏生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干我们这行，就是对反常行为很敏感。一次可能是意外情况，两三次可就不是了......我猜测，是她最近又开始吃药，所以容易头晕。”

药？

曾夏生呼吸一滞，立刻追问，“什麽药？”

他分明已经确认过，只是进口的丶不常见的止疼药而已，然而林峰方才话里所指，明显不是。

林峰没有回答，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片刻，随後把手机放在桌上，推到曾夏生眼前。

是一张照片。

似乎拍得很匆忙，略有模糊，画面里是一个倾倒的药箱，和散落满地的药物。曾夏生认不出那些复杂拗口的药品名称，视线落在离镜头最近的药盒上，右上角标注着“精神药品”。

“後面还有几张，你可以自己看。”林峰轻声解释，“这是我最近一次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拍的，大概四年前，我还在北京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具体吃的是什麽，只好都拍下来，拿去给医生判断。”

曾夏生感觉耳边一阵阵嗡鸣，仿佛听不懂林峰在说什麽，猛地擡起头，不死心地问，“为什麽去医院？”

“药物滥用加酗酒。她本身需要长期服药，按医嘱计量是没事的，可是如果有突发刺激，就可能失控。这一次我记得是因为她妈生了个什麽小病，在住院，非想要她去陪护，她不去，她妈打电话到律所直接找她老板告状，人家还以为她是工作忙，不好意思请假，好心给批了探亲假，结果一下给她弄崩溃了。”

林峰把手机拿回来，收回兜里，面露无奈地看向曾夏生。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期待你立刻信任我。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确实是唐思卓的朋友之一。至于我为什麽是，涉及她的隐私，不能从我这儿告诉你，她要是想让你知道，以後会自己跟你说。”

“你找我是——”

“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唐思卓需要。”

林峰带着一种复杂的坦诚，重重地叹息一声，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快出来的前两年她好转很多，精神状态比较稳定，已经慢慢停药了，我才支持她查以前的案子。结果这才刚开始，她就又有重新吃药的迹象。我作为她的朋友，肯定想帮她解开心结，但这不是个好兆头，她只要精神上依赖药物，随时可能重蹈覆辙。然而我现在不比在北京的时候，没办法频繁关注她的情况。我想她可能不愿让你知道，可是在江明我也找不着别人，总不能去把这事告诉她同事或助理。所以这算是我自作主张，过来找你。“

曾夏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甚至能尝到喉头的甜腥，心脏抽痛，扯得指尖都在颤抖。

林峰不明白唐思卓为什麽再次开始吃药，可他知道原因。

他就是原因。

强烈的负疚感如巨浪翻涌而出，眨眼间击溃脆弱的防线，烧灼五脏六腑。曾夏生呆立原地，几乎忘记如何呼吸。他的视野恍惚到失真，惊愣地望向对面的男人。

“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也很清醒，在正常上班，没有问题，我今天上午才确认过。”

林峰看了眼时间，他最近因为刘栋的案子忙得很，借口吃饭才在查案中途找到机会离队，现在该回去了。

“你比我时间更灵活，也比我更了解她。就算你不想翻案，不想跟她再有关系，哪怕看在你们儿时情谊的份上，近期多注意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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