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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严厉的话语带着十二分的柔情,那双手渐渐的不再颤抖,他抚摸着她的手心,却不由一怔,那手心里是一层老茧,摸在上面有些剌手。
心下凉了半截,赵羽成定了定神,却是倏地撩起盖头,他脑中轰鸣,向後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了凳上,“怎麽是你?!”
沈妍儿从床上站起,“王……王爷!”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是沈妍儿,“到底怎麽回事!”
他嘶吼着,沈妍儿出了一身的细汗,她从未见过赵羽成这副摸样。她目中有些许闪烁,原来情话从王爷的口中说出,霸道却又让人心下羞涩,可为什麽却不是说给自己的,她心里很乱,她从年幼时便恋着他,她以为他也是倾心于自己的,难道,果真如爹爹所说,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她走了!”
“啪”,沈妍儿住了嘴,脸上一阵火辣,她看着他狭长的双眸,“王爷……打我……”眼眶中的泪水顺颊而下,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妍儿是王爷要明媒正娶的妃子……竟为了一个卑贱的人……动了手……”
赵羽成扼住她的手腕,爆出青筋,她吃痛却是无从反抗,“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她进宫去找太子了,她根本就不爱王爷!她是个虚僞又势利的女人!王爷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不是的,她怎麽会是虚僞又势利的女人,她说过的,她心里一直都念着他,赵羽成看着眼前抽泣的沈妍儿,便起了厌恶,“一直觉得你是个直爽单纯的丫头,难道本王看错了麽……前些时日,你推倒了灵妃,害她险些出事,如今又赶走了颜沁蕊,你果真容不下她们,你竟是如此心狠的女人,本王心痛,竟然一直小看了你。”
沈妍儿倏地擦干泪水,擡头对上赵羽成的双眸,“我为了王爷连女儿家的名声都不要了,可王爷眼里却只有这个丫头!王爷别忘了,她是太子的人!”
“本王要进宫!本王这就去找她!”
他拄着手杖便起了身,沈妍儿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膝,“王爷!为何还要去找?是她自己离开的,若是妍儿撒谎,便让雷劈死!”
他心下十分愤怒,他不愿再看她一眼,“尚书右仆射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沈妍儿听闻,忽的松开了手,她瘫坐在地上,泪水不争气的流出,她原来是那麽骄傲,她可以奋勇杀敌,她可以自由的骑马涉猎,怎的一遇上赵羽成,便牵绊了这自由,而且渐渐迷失了自我。
赵羽成出了院子,用手杖抽打着冬去和春来,春来受不住一口血涌上吐在地上,她吓得哆哆嗦嗦,还不住的磕着头,“王爷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要你们何用?!”他抽出身上的软剑,天空闪过一道耀眼的寒光,还未等春来呼喊,便已倒在血泊之中。他用力抽出了剑身,又向冬去劈去。
“王爷!初一若见血光,一整年的不吉利。”冬去向後躲闪着,却是愈加的激怒了赵羽成。
“她走了你们不通报,反而帮着沈妍儿欺瞒,本王便让你们知道做奴才不听话的下场!”
冬去闭着眼眸喊着,“沈小姐救我!”
沈妍儿忽的从门里跑出,“王爷竟为了颜沁蕊杀人?!若是王爷真能解气,那便杀了我好了!”
软剑上的鲜血滴滴答答,他心中怒火难灭,一剑挥在栏杆上,便已四分五裂。他拄着手杖,劈砍着院落里的桂树,树枝斩断,连着叶的枝条犹如一具具尸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夜晚风凉,吹散了赵羽成的束发,也蹒跚了他的步履……
碧穹深处君不现,
蓬莱云中仙未眠,
不求千年幻沧海,
日月同辉永相携……
这几行诗赵羽良已口念数次,每念一次便有些许恍惚,赵羽良站在窗前,屋内灯火通明,愈加显得窗外黑漆如墨,手中的玉佩泛着明黄的烛光,那几行诗用娟秀的小楷刻在背面,凤与凰相围,振翅在繁复的镂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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