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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川嘴角勾起一抹没什麽温度的弧度,眼底却结着冰。
“我不管你?”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刮得人耳膜生疼:
“难道看着你跟那个明显对你别有用心的人卿卿我我?需不需要我慷慨点,再给你们准备一张床?”
这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捅进沈郁最痛的地方。
他脸色霎时苍白,指尖掐进掌心:
“你知不知道我找他到底是为了什麽?!我爸妈车祸的案子,可能只有他那边还能查到点线索!你现在这样一闹,我还怎麽开口?他怎麽可能还会帮我?”
顾凛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脸线条绷得极紧。
他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开口,声音里压着难以置信的怒意:
“所以,你宁可去求一个明显对你别有用心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要来问我?”
沈郁被他话里尖锐的质问刺得一痛,眼底翻涌着自嘲和积压已久的绝望:
“问你?顾凛川,我怎麽问你?你会帮我吗?你身边从来就不缺人围着转,你有那麽多‘要紧事’要处理,会有时间理会我这点微不足道丶甚至可能给你惹来麻烦的陈年旧事吗?”
顾凛川像是被什麽击中,眉头狠狠一拧:
“在你眼里,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和依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深深刺痛後的愠怒:
“你连尝试都没有,就断定我不会出手?沈郁,你就对我这麽没信心?!”
“那你要我以什麽立场去求你?!”
沈郁的情绪也彻底激动起来,积压的委屈丶惶恐和不安全感在这一刻爆发:
“是以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立场?还是以一个欠着你几十亿丶连自身都难保的债务人立场?顾凛川,你告诉我,我有什麽资格理直气壮地要求你为我做这些?!”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撕裂了空气中的喧嚣。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带来短暂的失控感,车子骤然停靠在寂静无人的路边,惯性将两人狠狠向前一掼,又被安全带勒回椅背。
世界瞬间陷入一种极致的安静,只剩下彼此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顾凛川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烙铁般紧紧锁住沈郁,那眼神太过复杂,有未消的怒火,有被刺痛後的冷硬,更深处却翻滚着一种沈郁看不懂的丶近乎孤注一掷的炽热。
沈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完了。
他绝望地想。
原本那些小心翼翼丶试图弥补丶想要重新靠近的盘算,全搞砸了。
又一次搞砸了。
吵成这样,口不择言,把他最不堪最狼狈的心思都摊开来了,贺凛川一定会觉得他更讨厌丶更不知所谓了。
可是…父母车祸的真相,那场夺走他一切温暖丶将他推入深渊的迷雾,就像一根深深扎进肉里的刺,每一次触碰都痛彻心扉,他没办法冷静,没办法不在乎!
就在他思绪混乱不堪之际,顾凛川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鼓上:
“情人不行——”
“债务人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几乎要将沈郁的灵魂也点燃。
“那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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