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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方洲作俊俏的小生扮相,淡青色帔子,头戴乌蓝色鸭尾巾,随着时喜摇橹的动作慢唱摇板。
“一霎时湖上风清云淡,柳叶飞珠上布衫。”
今天也是雨过天晴的天气,但愿一切事情也能够雨过天晴。
“莫叫我望穿秋水,想断柔肠。”杜若将水袖一挽,眼波盈盈。
杜若对林文进唯恐避之不及,《游湖》演罢,便急忙洗去妆容,和李叶儿一前一后离开了后台。林文进果然又来相请,得到的只是回绝的消息。
柳方洲手里掂着那串冷冰冰的玛瑙手串,推开门走向了前去。
“许仙公子不在清波门外等候佳人,怎么到了这里?”林文进散漫地靠在门边,听见脚步声勉强掀起眼皮看了眼。
“戏是已经演完了,林少爷。”柳方洲绷着脸回答,伸手把手串递给了旁边侍候着的林家仆人。
如果不是面对杜若的场合,柳方洲总是挂出一副冷脸来,待人也客气疏离,薄唇淡漠地抿着。
“林少爷的万千好意,我代师弟完璧归赵了。”他冷冰冰看向林文进,“还请多林少爷谅解。”
“我送给杜老板的礼物,怎地会到你的手上?”林文进很大声地啧了一声,“阿福,拿给我。”
名唤阿福的仆人恭恭敬敬把手串呈给了林文进。
这的确是一串品相极佳的玛瑙——柳方洲幼时也见识过一些珍品珠宝,少见成色这样光鲜亮丽的玛瑙,一颗颗如同血珠凝结。
“如果不是我师弟的意思,自然也到不了我的手上。”柳方洲礼貌地鞠了一躬,“先告辞了。”
“谁让你走了?”林文进终于站正了身子,“柳老板,我话可还没问完——您可别失礼。”
就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少爷有问,我自然回答。”柳方洲轻轻皱眉,“不过开戏之前,杜若就已经回复过林少爷一次。您总不会忘了吧?”
“你的意思,我能看出来。”林文进抱起胳膊,“然而杜老板的意思,你又是如何能代表的?单单只因为你为兄为长?”
“杜若与我自幼情谊非浅,您不必过多猜想。”柳方洲飞快回答,“杜若的心意,就是我的意思。”
“我如果不信呢?”林文进嗤笑一声问。
“那您只管再问再送。”柳方洲已经完全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成千上百次也只会照样送还。如果传出什么风凉闲话,只怕林少爷也会为难吧?”
“我问的不是这个。”林文进懒懒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没什么学问的戏子。柳方洲分明听见他嘟囔了一句。
“您说。”柳方洲捏紧了拳头,微笑着说。
实际来说,柳方洲从小的家学渊源,绝不会逊色于林文进此类花花公子。只是林文进浅薄不知,柳方洲也不是轻狂卖弄之辈。
“我问的自然是,你站在这里凭的是什么?你是杜若的什么人?”林文进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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