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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就偏要待在公主府外不走,好好跟那个兵痞杠一杠,不是爱盯她吗,不是爱坏她的好事吗,看看谁先熬不住。
身边小雀打着哈欠走过来,扯扯她的衣袖,“小姐,陈侍郎好像没等我们,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两天前,陈兰泽升任四品工部侍郎,沈娴作为他的未婚妻,本该高兴才是。
奈何陈家傲气,这阵子知晓皇上大张旗鼓为公主筹备大婚,便有些看不上她这个品级待遇处处不如宁安公主的郡主,连陈兰泽升官这等大事都不跟她说,还是今日那个嘴贱的武夫说给她听的。
好东西都是别人的,怎么都分不到她这儿,在闺阁与幼弟争争不过,到了京城与公主争,还是争不过。
“他要走就让他走,以为本郡主多稀罕他,真要惹火我,我上奏一封……”
不行,陈家看不上她,她要是不上奏请求收回赐婚的旨意,不正好合了他们一家子的意。
因着“郡主未婚夫”的名头升了官,在她身上得了好处就将她甩开?到时他们一家人荣华高升,倒叫她落一个被陈家嫌弃的名声,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她咬紧牙,念着陈家的家大业大和陈兰泽还算不错的皮相,若得这些,也不算亏。
女子嫁人不就为换一个安稳的晚年,还真指望夫君爱重自己一辈子不成?
她没那么傻,为着荣华富贵,她也一定要嫁进陈家。
夜深几许,清凉月光照亮黑夜,光影斑驳处,清者更清,浊者更浊。
烛光颤动的喜房内,是另一番光景。
寒凉秋日,夜露湿了瓦片,房梁下,满怀祝福纳就的百子被上正绘一幅春景图。
已是深秋十月,将入冬日之时,仍有人为见春色泼墨挥毫,粗实画笔在细腻的宣纸上作画,初次提笔的作画人捋不顺粗糙的笔尖,低落的墨汁晕染开来,下笔总不在实处。
好好一幅画,弄得一团浆糊。
脾气温和的新娘还算有耐心,咬着唇展平宣纸,不曾出一言催促。
可惜年轻的新郎官却不复平日里的沉稳气度,向来屡战屡胜的青年本想大展拳脚,却遇到人生一个大关。
屡次失误,越发藏不住青年人的躁动气性,弄脏了这么好的纸,也误了眼下的好时节,一场诗画相和的奏鸣,被他耽误,尴尬羞耻,脸颊红得都快要滴血。
落下的床帐遮住了些许烛光,彼此的呼吸,心跳听的那样清晰。
月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抬手想要去扶抚他的脸,安慰他没关系,红烛还未燃尽,不必着急。
手伸到一半,青年便主动贴过来,在她掌心蹭蹭,像只躁动难安的野兽,满心溢出的爱意都化作红潮都写在了脸上。
“嗯……”他声音低沉。
原想同她撒个娇,鼻间的热流却比头上的热汗先滴下来。
月栀感到脖子上落下一滴水,想是落下床帐后将他闷出了热汗来,伸手探出去,想撩开青纱帐让他透透气。
裴珩却愣在原地,指尖在鼻下一抹,带出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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