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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芦用树枝拨着脚下的野草,听了这话点头道:“当然可以。”
说着,想起江槐前几日来找他绣手帕,又问他:“你那块手帕绣好了?”
“绣好了。”江槐抬着下巴,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我昨个儿才绣好的,说起来正巧,绣的刚好便是槐花。”
说完他顿了下,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急忙抬手捂了一下嘴。
陆芦闻言,顿时一脸恍然:“哦,原来你绣的是槐花。”
他接着抿唇笑了下,故意问了句:“是准备送人的?送给谁?”
难怪藏着掖着不给他瞧。
“才、才不是送人的。”江槐连忙出声辩驳,耳尖的微红却是出卖了他,他吞吞吐吐道:“我的名字就叫江槐,自、自然便绣槐花。”
陆芦没有拆穿他,只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江槐顺着这话说下去,眨了下眼,岔开话道:“我阿娘最是喜欢槐花,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才会绣槐花。”
正说着,他们便走到了开滿槐花的槐树下,旁边是一座爬滿藤蔓的崖壁,只这一棵槐树生长在崖壁下。
仰头望去,一片交织在翠绿中的雪白映入眼底,树上的槐花正盛放着,一团团一簇簇,挤挤攘攘,如冬日的初雪一般,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格外好看。
陆芦抬头看了眼道:“既然婶娘喜欢,那我们便多摘些回去。”
江槐嗯了声,看见眼前满树的槐花,立时将方才的事抛在了脑后,放下背篓道:“嫂夫郎你在下面等我,我爬上去摘给你。”
之前的香椿芽便是江槐去树上摘的,知道他最是擅长爬树,陆芦点头应了声好。
江槐爬到树上摘,陆芦站在树下捡,不一会儿,雪白的槐花便装满了背篓。
清風吹拂而过,枝叶摇晃,槐花花瓣随風飘落,像下了一场细雪般,在风中纷纷扬扬。
两人摘完槐花,又去摘了些野菜,才一道下了山。
光是去山上捡石头,便忙活了大半日,回到山下,沈应和江松正搅和着稻草和黄泥。
前些日子修补了屋顶,草棚里的稻草差不多用光了,江松又推着板车回江家搬了两捆稻草来。
砌墙之前,要先将地面的杂物打扫干净,夯实地基,接着再用掺了稻草的黄泥打底,稻草是提前切碎的,搅和在黄泥里能避免墙体开裂。
等打底完,再把石头砌在黄泥上,将多余的缝隙和空洞填满压实,每砌一层便抹上一遍黄泥,同时还要保证黄泥湿润,不能太过干燥。
梁家兄弟听说江松在帮着沈应砌墙,次日得了空也跟着一起来帮忙。
四人都是精壮有力的汉子,又常去做工干活,都会砌墙的手艺,不到三日,院子南面和東面的两道圍墙便都砌好了。
砌完圍墙,沈应又去水塘边捡了几筐鹅卵石,平鋪在院子里,只中间留了条路,鋪的是山上捡回来的石头,以免下雨时踩在地上满脚都是泥水。
除此外,他还照陆芦说的,在靠近草棚的墙边给另外黑崽搭了个狗窝,并在東侧的围墙开了扇小门,方便直接从院子到菜地里去摘菜。
至于院门,沈应抽空去了一趟赵家村,找上回卖浴桶的木匠定做了一扇木门,木匠说好等过两日做好便亲自送来。
就这样,才几日不到,他们便砌好了围墙,就连院子的地面也一块儿铺好了。
收工当日,恰巧逢上乡集,这几天砌墙多亏了江松和梁家兄弟帮忙,平日里又多得江家梁家照顾。
沈应和陆芦于是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请他们两家人一起来吃顿便饭。
为此,两人天刚亮便赶去乡集買了肉,又捉了一只母鸡杀来炖上。
这是他们头一次请客吃饭,前一日两人同江松和梁平梁安说了,让他们回去后也跟家里人知会一声。
買完肉回去,陆芦刚蒸好饭,还没来得及炖肉,林春兰和杜青荷便早早来了。
林春兰走在前面,臂间挎了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个小坛子和地里刚摘的水灵灵的青菜。
杜青荷牵着江秋跟在后面,刚走到灶屋门口,江秋便冲着陆芦喊了一声小嬷。
而江槐则是紧随其后,提着一篓子杂鱼直接拿给了他,“这是我爹刚从田里捞的,说拿来烧着吃,嫂夫郎,给。”
陆芦见他们带来这么多东西,说道:“叫你们来吃饭,怎么还带东西来。”
“既然拿来了,便收着吧。”林春兰放下篮子,拿出里面的小坛子说道:“这是我上个月醃的坛子肉,还没开封,不知味道怎么样,带来给大家尝个味儿。”
“婶娘醃的味道肯定很好。”陆芦听她的话接过鱼篓道:“正好我腌的酸菜也能吃了,既然大山叔捞了鱼来,那我便烧个酸菜小杂鱼。”
林春兰点头:“行。”
“嫂夫郎还是给我吧。”待他接过后,江槐又道:“反正我满手都是鱼腥味,我来收拾就行。”
陆芦于是又把鱼篓给了他,转而去捞坛子里腌好的酸菜,用来等会儿炖鱼汤。
林春兰站在灶台前,揭开盖子,看了眼煨在陶锅里的鸡汤,又看了眼陆芦买回来的猪蹄,扭头问他:“这猪蹄你打算怎么做?”
陆芦捞着酸菜道:“我刚刚还在想,是炖汤吃,还是焖着吃,婶娘觉得呢?”
林春兰想了下,撸起袖子道:“那就做个焖猪蹄,这个你婶娘我最拿手,你大山叔也爱吃。”
陆芦应了个好,笑着道:“那就交给婶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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