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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轻车简从赴古刹晨钟佛语净尘心（第1页）

第118章轻车简从赴古刹，晨钟佛语净尘心

方府的晨雾还没散尽，紫薇就捧着件藕荷色披风追出了月亮门。小燕子已经跳上了停在巷口的马车，月白色软绸裙摆在车辕上扫过，手里攥着那枚桃木木鱼吊坠，吊坠上的檀香混着她发间的栀子花香，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浮动。

“路上当心些，早去早回。”紫薇把披风搭在小燕子肩头，指尖碰了碰她发烫的耳根，“方丈师父说寺院的素面好吃，你替我多吃一碗。”她鬓边的银流苏随着说话的动作轻晃，眼里满是叮嘱。

“知道啦！”小燕子探身捏了捏紫薇的脸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等我回来给你带寺里的桂花酥，上次闻着可香了！”车夫甩了记响鞭，马车轱辘“咯吱”转动时，她还扒着车窗朝紫薇挥手，裙摆扫过车板，带起一阵风。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时，晨露正顺着店铺的幌子往下滴。卖早点的摊子支起了蒸笼，白雾腾腾里飘着油条的香气，赶早班的轿夫吆喝着让路，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音清脆悦耳。小燕子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熟悉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鱼吊坠——皇上派人传话说“皇家寺院你可随时出入”时，她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皇家寺院的朱漆山门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门楣上“护国寺”三个金字被朝阳镀上金边。守门的僧人见了马车，连忙恭敬地合十行礼，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时带着了然的笑意——昨儿苏公公特意来传了口谕，说方府的这位小姐可自由出入。

“方小姐来了。”小沙弥引着她往里走，石板路两旁的银杏树叶上还挂着露珠，踩上去“沙沙”作响。大雄宝殿的钟声刚敲过辰时，馀音在庭院里荡开，混着香炉里飘出的檀香烟气，让人心里一静。

小燕子刚转过藏经阁的转角，就见方丈正蹲在菩提树下扫地。灰布僧袍的下摆沾了些草叶，竹扫帚在他手里轻轻挥动，落叶被扫成整齐的小堆，晨光落在他花白的胡须上，像撒了层碎银。

“方丈爷爷！”小燕子蹦过去，抢过扫帚就帮着扫，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惊起两只灰雀扑棱棱飞上天，“我来啦！您看皇上多好，真让我随时来玩！”

方丈直起身，看着她被风吹乱的碎发，从袖袋里掏出块素色帕子递过去：“擦擦汗，刚跑过来的？”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扫帚上，竹扫帚的枝桠被她攥得微微发颤，“这扫地也有讲究，得顺着风向，急了反倒扫不干净。”

小燕子吐吐舌头，学着方丈的样子慢慢挥动扫帚：“还是您厉害，连扫地都有学问。”她扫到树影浓处，忽然想起什麽，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献宝似的递过去，“这是我娘做的绿豆糕，甜而不腻，您尝尝？”

油纸包打开时，绿豆糕的清香混着檀香飘散开。方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老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你娘的手艺还是这麽好，当年在寒山寺，她给老衲送的桂花糕，甜到了心里。”他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的钟楼，“钟楼的新钟刚挂好，要不要去敲敲？”

小燕子眼睛一亮，丢下扫帚就往钟楼跑。木质楼梯“吱呀”作响，她一步跨两级台阶，裙摆飞扬间，手里的木鱼吊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笃笃”声。钟楼顶层的风很大，吹得她发辫散开，她扶住那口青铜大钟，钟身冰凉，刻着细密的经文，在晨光里泛着幽光。

“握紧钟槌，心里想着清净事。”方丈慢慢走上楼，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敲三下，一敲平安，二敲顺遂，三敲心明。”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枣木钟槌。风掀起她的裙摆，远处的宫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前世的纷扰丶今生的牵挂像潮水般涌来，又被钟声的馀韵轻轻抚平。她闭上眼，猛地将钟槌撞向钟身——

“咚——”

第一声钟响厚重绵长，震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仿佛能穿透云层。小燕子睁开眼时，眼眶微微发红，却笑得格外清亮：“这钟声真好听！比寒山寺的还响！”

“心净了，钟声自然好听。”方丈站在她身後，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慢慢染上朝霞，“丫头，宫里的路或许难走，但你记住，心定了，脚步就稳了。就像这钟，挂得再高，敲下去的声音也能落到实处。”

小燕子转身抱住方丈的胳膊，像小时候在寒山寺那样把脸埋在他的僧袍上，檀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让她格外安心：“我记住了，方丈爷爷。”她擡头时，晨光正落在她眼里，亮得像盛着星光，“等我进了宫，就常来敲钟，您可别嫌我吵。”

“老衲等着听你的钟声。”方丈拍了拍她的手背，菩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应和他的话。远处传来小沙弥送早斋的声音，素面的香气顺着风飘上来，混着钟声的馀韵，把这清晨的古刹，衬得格外温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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