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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禅音伴驾临芳斋旧忆新缘暖宫墙（第1页）

第124章禅音伴驾临芳斋，旧忆新缘暖宫墙

晨露刚被日头晒成轻烟，漱芳斋的海棠花瓣上还凝着最後一点湿意。小燕子正坐在廊下的竹凳上，手里转着枚桃木木鱼吊坠，吊坠上的檀香混着院里兰花的清香，在暖融融的晨光里轻轻浮动。她指尖摩挲着吊坠上的纹路，忽然就想起了护国寺的钟楼——那天的风也是这样暖，钟声撞在青铜钟上，震得她耳膜发麻，却把心里的慌都震散了。

“在想什麽呢？”紫薇端着砚台从屋里出来，月白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片昨夜落下的风铃草花瓣。她把砚台放在石桌上，墨锭在水里轻轻打圈，晕开一团浅黑，“小凳子说你今早练剑时走神，剑尖都差点戳到自己。”

小燕子回过神，把吊坠塞进袖袋，挠了挠头笑：“想方丈爷爷呢。你说他在护国寺是不是也在敲钟？上次带回来的桂花酥，你说要是留到现在，会不会还带着檀香？”她捡起片海棠花瓣，夹在紫薇刚写了一半的诗稿里，“就像这花瓣，夹在书里能存住香，记忆是不是也能这样？”

紫薇刚要答话，就见小蚊子举着个琉璃灯从月亮门跑进来，灯笼上的穗子甩得老高，嘴里还嚷嚷着：“乖乖隆地咚！皇上驾到——还带着方丈师父和几位阿哥少爷呢！”话音未落，小邓子已经跟在後面喘着气：“格格！姑娘！快迎迎！”

小燕子和紫薇连忙起身整理衣饰，小燕子把歪了的发带系好，紫薇则理了理裙摆的褶皱。刚走到庭院中央，就见乾隆穿着明黄色常服，袖口绣着暗金龙纹，正和一位灰衣老僧并肩走来，正是护国寺的方丈。两人身後跟着永琪丶福尔康丶福尔泰，还有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十二阿哥永璂，几个少年郎的笑声混着风铃响，把漱芳斋的安静都搅活了。

“皇阿玛！方丈爷爷！”小燕子眼睛一亮，几步跑过去，刚要行礼就被乾隆笑着扶住：“在你这儿免了这些虚礼。”他目光扫过院里的兰花和海棠，最後落在小燕子身上，眼里的笑意像晒暖的蜜糖，“看来住得还习惯？”

方丈拈着紫檀佛珠，白须在晨光里泛着银辉，他拍了拍小燕子的头顶，声音温和：“丫头在宫里也能把院子打理得这麽有生气，不错。”他视线落在廊下的风铃上，又看了看石桌上的砚台，“笔墨没荒废，钟声也没忘吧？”

“没忘！”小燕子连忙点头，想起去年在方府，方丈摸着她临摹的《禅棋浅释》夸她墨色匀了；想起护国寺的晨钟撞得她心口发烫，方丈说“心定了脚步就稳了”；想起带回的桂花酥甜得紫薇眯起眼，想起深夜拆阅皇上信函时，火漆上的莲花印记在灯下泛着光……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她笑着说，“前儿练剑累了，还在心里默数钟声呢，数到第三声就不烦了。”

紫薇在旁屈膝行礼，声音温婉：“方丈师父安好，上次您让带的《金刚经》，我每日都读几页。”

“好孩子。”方丈赞许点头，目光在她和小燕子之间转了转，“姐妹同心，佛也护佑。”

永琪这时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风筝，竹骨在阳光下闪着光：“小燕子，你看我带什麽来了？上次欠你的凤凰风筝，今儿赔你！”他穿着天青色骑射装，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臂，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算你有良心！”小燕子伸手去抢风筝，却被福尔泰拦住，他手里捧着个木匣，笑得一脸神秘：“先别急着玩，看看我和大哥带的好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卷上好的宣纸和一支狼毫笔，“紫薇姑娘说喜欢京城的笔，这是我爹特意让人找的。”

福尔康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紫薇身上，见她看着宣纸眼里发亮，便轻声道：“听说你爱练字，这些纸吸墨好，不易渗。”紫薇擡头对他笑，脸颊微红，指尖轻轻碰了碰纸卷的边缘。

乾隆看着孩子们的互动，转头对十二阿哥说：“璂儿，今儿不用去纪晓岚那儿上课了，休息一日。”他拍了拍永璂的肩膀，眼里满是慈爱，“你小燕子姐姐刚进宫，宫里路熟，你陪着她走走，讲讲各处的规矩，别让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永璂连忙行礼，小脸上带着认真：“儿臣遵旨！小燕子姐姐，我知道御花园的荷花开了，还有珍禽馆的孔雀会开屏，我带您去看！”他去年在方府见过小燕子，那时她还穿着藕荷色软绸衫，在荷花池边喂鱼，裙摆溅了水也不在意，此刻见她虽换了宫装，眼里的亮还是一样的，心里便觉得亲近。

小燕子一听有孔雀，眼睛更亮了：“真的？比江南的孔雀好看吗？”她忽然想起120章那晚，自己对着月光想“明日御花园定有荷风送香”，如今不仅荷花开了，还有人陪着逛，心里暖烘烘的。

“自然好看！”永琪抢着说，“等会儿我陪你放风筝，放得比孔雀开屏还高！”

方丈和乾隆相视而笑，乾隆对衆人说：“走，进屋喝茶。方丈师父难得来，正好尝尝漱芳斋的素茶。”

一行人往屋里走，小燕子走在中间，左边是拉着她问“宫里风筝线结实吗”的永琪，右边是小声讲“珍禽馆路怎麽走”的永璂，身後传来紫薇和福尔康讨论宣纸的轻声细语，福尔泰则在跟小蚊子念叨“乖乖隆地咚这风筝竹骨真结实”。晨光透过廊下的风铃，在他们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像极了护国寺钟声里的暖，像极了方府灯下的甜，更像这新生的日子里，正慢慢铺展开的丶满是暖意的路。

小邓子和小卓子忙着沏茶，明月彩霞端来刚做的杏仁酥，四大才子和两大美女在廊下穿梭，脚步声丶笑声丶风铃声混在一起，把漱芳斋的晨光，都染得甜丝丝的。而小燕子袖袋里的桃木吊坠，正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带着檀香，也带着两世相守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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