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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故园情重前路同行（第1页）

第135章故园情重，前路同行

午後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东厢房的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小燕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穿着藕荷色旗服的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缠枝莲绣纹。春桃正帮她梳理长发，木梳齿划过发丝，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春桃，”小燕子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春桃放下梳子，走到她面前，见她转身时眼里带着几分郑重，心里不由得一紧：“小姐，怎麽了？”

小燕子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沿，旗服的裙摆铺散开，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我过几日就要入宫了，”她看着春桃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在我身边伺候这麽多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让我爹拿些银两给你，放你出府，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家，过安稳日子好不好？”

春桃闻言猛地擡头，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小姐！您……您要赶我走吗？”她“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小时候爹娘不在了，是老爷夫人把我捡回府里，您手把手教我认字丶穿衣，我早就把方府当成家了！您就是我的亲人啊！”

“我不是赶你走！”小燕子连忙伸手去扶她，被春桃固执地躲开。她蹲下身，看着春桃泪汪汪的眼睛，心里也酸酸的，“我是怕你跟着我在宫里受委屈。宫里规矩多，不比家里自在，我不想你一辈子困在那儿。”

“我不怕！”春桃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是孤儿，出了方府也没地方可去。老爷待我如亲女儿，夫人总给我留点心，少爷见我受欺负会护着我，您更是把我当姐妹……这府里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她抓着小燕子的衣袖，泪水打湿了上面的绣纹，“我不要银两，我就想留在方府，哪怕只是给夫人扫院子丶给老爷研墨，我也心甘情愿！”

小燕子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心里一软，伸手帮她擦掉脸颊的泪水：“傻丫头，谁说要赶你走了。”她想了想，眼睛亮了亮，“要不这样，你要麽跟我进宫，做我的贴身宫女，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要麽就留在府里，陪着我娘说话解闷，替我多孝顺她老人家。你选哪个？”

春桃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眨了眨眼：“真的吗？我可以自己选？”见小燕子点头，她咬了咬唇，认真地想了想，“我……我留在府里陪夫人吧。”

“为什麽？”小燕子有些意外。

“夫人年纪大了，您进宫後她肯定会想您，”春桃吸了吸鼻子，声音渐渐平稳，“我陪着夫人，给她讲您小时候的糗事，陪她侍弄兰花，她就不会那麽孤单了。宫里有小卓子他们伺候您，我放心。”她擡头看着小燕子，眼里闪着光，“等您出宫探亲，我再给您做您爱吃的桂花糕，好不好？”

小燕子心里一暖，把她拉起来搂进怀里，旗服的宽袖裹住两人的肩膀：“好，都听你的。”她拍着春桃的背，“不过可说好了，留在府里不许再干粗活，就陪着我娘聊天解闷。我已经跟我娘说好了，以後每月给你二两银子，够你买胭脂水粉的了。”

“小姐！”春桃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我不要银子，老爷夫人待我够好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小燕子松开她，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是我的心意，不然我进宫也不安心。”她站起身，拉着春桃往外走，“走，咱们跟我娘说去，让她以後多疼疼你这个‘干女儿’。”

方母正在院子里给兰花浇水，见她们过来，笑着放下水壶：“聊什麽呢？春桃眼睛怎麽红了？”

“娘！”小燕子把春桃推到方母面前，“我跟春桃说好了，以後她就陪在您身边，不用干粗活，每月我给她二两月钱！您可得多疼疼她。”

春桃连忙福身：“夫人，奴婢……奴婢愿意伺候您。”

方母看着春桃通红的眼眶，哪里还不明白，她拉过春桃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什麽。慈儿进宫後，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你肯留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她转向小燕子，眼里带着笑意，“还是你想得周到。”

这时萧剑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锦囊，青布面上绣着简单的平安结：“这是我托江湖上的朋友做的防身锦囊，里面放了迷药和解药，你们带在身上，进宫後万事小心。”他把一个塞给小燕子，另一个递给站在廊下的紫薇，“紫薇姑娘也拿着，有备无患。”

紫薇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坚硬的棱角，轻声道：“多谢方公子。”

小燕子打开自己的锦囊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个小小的油纸包，她笑着揣进袖袋：“还是我哥想得周到！比宫里那些华而不实的玉佩管用多了。”

小卓子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件叠好的常服：“格格，您要的家常衣裳拿来了，您说进宫前想穿得舒坦些。”小邓子丶小虫子丶小蚊子也跟在後面，手里分别提着包袱丶食盒，显然是在收拾东西。

“放那儿吧，”小燕子指了指墙角的箱子，“等下我自己换。”她转向方母，“娘，宫里的规矩多，我要是做得不好惹您担心了……”

“傻孩子，”方母打断她，帮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你在宫里好好的，娘就放心了。要是受了委屈，就让萧剑去接你回家，咱们方家永远是你的後盾。”

春桃走上前，手里捧着个小盒子：“小姐，这是我给您绣的平安符，用红绒线绣的，您带在身上。”盒子里躺着个小小的布老虎，针脚细密，虎眼绣得圆溜溜的，透着几分憨态。

小燕子拿起布老虎，触手温暖，眼眶不由得一热：“我一定带着！”

阳光渐渐西斜，把院子里的影子拉得很长。紫薇帮着小燕子收拾行李，把她常穿的几套衣裳叠进樟木箱；萧剑在一旁叮嘱小卓子几个进宫後要照看好小燕子；方母拉着春桃的手，细细交代着府里的琐事。

小燕子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里既有对家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期待。她忽然眼睛一亮，拍手道：“对了！皇上说三日後才派人来接我们，算下来还有整整四天呢！”她转向紫薇，眼睛亮晶晶的，“紫薇姐姐，咱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去大杂院找柳青柳红，再去城南吃糖画，我哥说那家的糖画师傅新做了凤凰形状的，可好看了！”

方母无奈地笑：“你呀，都要进宫了还想着玩。”嘴上说着，眼里却满是纵容。

萧剑挑眉：“想去可以，我陪你们去，免得你又闯祸。”

紫薇温柔地笑着点头：“好啊，我也想再看看京城的街景，以後进宫怕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蚊子立刻接话：“乖乖隆地咚！出去玩怎麽少得了我们四大才子！小卓子认路，小邓子会挑好吃的，小虫子能学鸟叫逗您开心，我给您说顺口溜解闷！”

小燕子笑得更欢了，把布老虎塞进荷包，拍了拍巴掌：“就这麽定了！明天咱们痛痛快快玩一天，把宫里的规矩先忘到脑後去！”

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藕荷色的旗装上，映得缠枝莲绣纹愈发鲜亮，院子里的桂花香混着笑声，把进宫前的些许紧张，都轻轻酿成了暖融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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