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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眼里有了松动。她向前走了两步,缓着语气说:“我记着你的好,可以用很多方式去偿还,但唯独感情这件事,妈,绝对不可以。”
她半分余地都不留,章丽萍好不容易软下来的脸色又坚硬起来。
“那你就试试看,这个婚,你结不结的成!”
两个人剑拔弩张,全然沉浸在气氛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屋里另外一个人。
直到陈亭亭摇了摇章丽萍的胳膊。
章丽萍顺着目光看过去。
霍星站在浴室门口,裸着上身,只穿了条运动短裤。
他逆着光,门里还有蒸腾的热气。
章丽萍冷地一声笑,“这都睡一块了,你还要脸吗?”
一语双关。
陈晚脸色微沉,霍星一语不发。
“霍先生。我是陈晚的妈妈。”章丽萍走到霍星跟前,霍星很高,要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女儿大了,谈个恋爱也正常。我和她爸爸也不是古板的人,但媒妁之言的前半句是父母之命。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是不是应该征求大人的同意?”
章丽萍眯起双眼,“霍先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霍星说:“伯母,是我欠考虑。”
章丽萍提高语调,“能见面也不算晚。你看起来还算一个稳重的男人,小晚不懂事,你呢,多劝劝,别把她往沟里带。”
陈晚:“妈!”
章丽萍:“你住嘴!”
两个人之间塞满了炸药,多一句对话,导火线就短一截。
霍星声音低沉,“伯母,我的确要带她走,但不是去沟里,是回云南。”
他语调平平,却是捍卫者的姿态。
和陈晚一样,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告知,而不是征求。
章丽萍眼里有恨,一丝丝的聚拢,她指着霍星,舌尖如刃,“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傍个有钱人就想平步青云,我告诉你,做梦!”
陈晚走过去,“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那你能不能听我话!”
陈晚答得飞快。“不能。”
章丽萍怒气冲天,“那我也告诉你。这个男人,我不同意!”
一顿烧脑伤神的争执,没有得出任何结果,让两个本是共生体的女人站在对立面。
陈晚脸色苍白,气息不平。
霍星的手掌暗暗抵住她的腰,手心烫而有力,无声地慰藉,无声地支撑。
他的态度,全在这一掌心的温度里。
陈晚突然心静了。
她去房里来回一趟,拿着一页纸,是她的户口登记页。
章丽萍问:“你什么意思?”
陈晚说:“结婚不是最后的结果。”
章丽萍不解。
“就算不结婚,我和他一样有结果。”
陈晚声音轻而缓,这段感情不必拘于任何形式。
发生,就是合理。
是修炼成果还是缘生缘灭,自有天意盯着。
抛去所有,一无所有。
求天保佑。
霍星沉默地站着,背脊挺得笔直,他不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怕眼眶的潮热,变成决堤的河。
章丽萍双目赤红,高高扬起右手。
分秒之间,霍星猛的将陈晚拉到身后,那一巴掌,狠狠落在他的脸上。
响亮的皮肉声里,全是恨。
章丽萍一败涂地,扛着最后的大旗不倒下。
“你不是个好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会让女人怂恿她的弟弟去偷爸妈的东西,你把她弄得神志不清,就不怕遭天谴吗?!”
“没有怂恿,是我自己愿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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