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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咬了咬唇,面上做出几分茫然不知来。
“什幺疼?”她反问,“昨晚……我不大记得了。”
“……”
于是闻朝当真肉眼可见地不安起来。
面前这人实在会蹬鼻子上脸。
见他不敢上药,她就主动朝他怀里钻。
闻朝难受极了。
他想,她不知轻重好歹,可他不能再继续。
闻朝努力将洛水摁回原处,在她重新扑过来前,彻底冷下面孔。
“当真胡闹!”他呵斥道。
洛水不意他忽然发怒,心头委屈。
她不想哭的,可下一句就听得他道:“既然伤好了,便先回去歇着吧。”
“……你让我回去?”
闻朝点头:“先回去歇着吧。”
话音刚落,她面上松快的神情还是尽数散了,像是美梦中被人闷头一棍,眼中难掩惊痛茫然。
闻朝亦是愣住,被她神情刺痛,旋即露出懊恼之色。
——睹物思人,她定是不想回去的,不然不会再挂剑坡上连着徘徊两夜。
他在她身边手足无措地站了片刻,最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伸手去搂她。
她没有推拒,但也没再逢迎,像是僵死的虫子。
闻朝只能重新搂住她,试图用体温将她慢慢捂暖。
“你……莫要哭,可是被我吓到了?我并非……我只是不太习惯……”
他搜肠刮肚,吐字艰难,比之同她写第一封信时更甚。
他说:“我总觉着,主动留你在此似不太好……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是我气急,口不择言——我只是怕我控制不住,又伤了你。其实你若是愿意留下,我自是……乐意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幺?”
纵使他说得颠三倒四,可洛水还是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明白的。
尤其是在知晓了他就是“季诺”之后,对他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藏在冷脸下的软语,更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感悟来。
如今他是闻朝,还是她师父,纵使已然千错万错,清醒过来时还是不好意思主动逾矩。于是便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她主动。
性格使然,他曾经同她写的那些信,还有方才同她做的那些事,大约已是这人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了。
到底还是面皮薄,同她是不一样的。
所以纵使这人的怀抱十分僵硬,落在脸颊、耳畔的亲吻也生疏无比,她还是觉出了其下难言的温和,身子终于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洛水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是非要赖着……我就是想多待一会儿……其实就算真走也没什幺,我只是怕……你为何非要赶我下山?”
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可闻朝一听就晓得,她其实是想到了旁的,在说他信中让她下山之后再拆玉匣的事,怨他擅自决定。
其实他并非要赶她走,只是觉着她那下山的决定其实算不上错,甚至可以说是好。
纵使他主动开口留她,一直拘她在此,其实也不是太好。
她分明早有去意,是他因为私欲留她与伍子昭二人,直到那场猝不及防的突变。
“我没有赶你,”闻朝说,“若我真想赶你走,便不必给你那些信,更不必提醒你下山再看……你向来有悟性,为了那株灵草,一定会提前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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