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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与火（第2页）

这是第二次，庄央醒过来时感到绝对的的温暖和安全，尽管後颈和身体的某个地方传来明显的刺痛。

庄央的衣服还留在床上，而晏望师的还随意地散在地面。

他知道身旁的人也已经醒来，但此刻已经没有必要躲闪，庄央静静地穿上了衣服，穿到一半时，对方拉住了他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央摇了摇头，继续完成他仪式一般僵硬的动作。

晏望师看着眼前低沉的人，除了身上的痕迹，找不出任何他们亲密的证据。

“我去看看外面的天气。”庄央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床铺，逃跑似的脱离了对方的视线。

“……”晏望师只好快速换上了自己的衣物，然後在其中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虽然晏望师是那张照片的主人公之一，但他知道这是从庄央随身的衣物中遗落的。

原本他想先去找回对方，未曾想庄央正在这个时候仿佛感应到什麽似的回到了门内，转过身来。

庄央的视线最先越过他落到那张照片上，然後本就木然的身体再次僵住一瞬，但是很快走了过来，不再躲避什麽一样远离他，尽管只是被一张照片所吸引。

“这是我从颜初庭的身上找到的。”庄央率先说话了，声音干涩略带沙哑。

他想起了omega一只手捂住胸口的样子，红色花朵从中盛开，艳丽非常，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画面。

那下面就放着这张照片，边角的血液已经被他冲洗过，但附着的其他重量却不会随之消失。

晏望师于是顺着庄央目光指向的终点，看到照片上那个年少的，笑容甜美的omega。

正面的影像他已经不太记得，他甚至不能肯定这张照片他是否也有一张，褚其真背後心形标记则再次昭示出这张照片的主人。

庄央的呼吸却变得急促，简直比昨晚还要激动的样子。

晏望师想起颈环里的那段影像，影像里的人望过来的表情不论笑容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都令人动容，欣喜，焦急和忧虑都是真挚，没有一丝一毫犹疑与回避。

“你认识他吗？那次意外之前？”晏望师没有指代颜初庭的名字，但庄央没有丝毫迟疑，“我那晚第一次遇到他。”

“你们发生了什麽？你现在能试着想起来多少？”晏望师其实并没有那麽关心庄央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他并不需要所谓的答案。

“他意外发情，我救了他，然後工厂突然发生了意外，有人袭击了我们，我再醒来後他就出事了。”

这段话庄央曾经有意无意在心里预演了千万遍，几乎连自己也要相信。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仓库里的两具尸体，其馀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唯一幸存者的编造，那夜的仓库就像一个巨大的黑匣子，他根本不敢去触碰，因为在他看来，那里只会有他所有罪恶的证明。

庄央没有敢看晏望师的眼睛，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忏悔，矫饰的语言并不能减轻负担，仇恨和罪恶一同编织成的巨网缠绕着他不断收紧。

只是一个晚上的相识，值得如此痛苦吗？晏望师在心中感到难以抑制的烦躁，他终于忍不住吐露一些话语来刺激对方：“颜初庭喜欢的是褚其真那样的alpha，你见过吧？”

alpha捏着手中的照片缓缓摇晃，那颗饱满的红色的心形也跟着闪动，“从小就喜欢。”

“不能在一起也喜欢。”

这在庄央听来，近乎是晏望师对颜初庭的一种爱而不得的自白，他以为自己立刻明白了对方话语里的意味，麻木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也没有觉得自己和对方可能通过这一个晚上的意外産生什麽关系上的改变，他只希望对方能快一点停下这种警告和审视，因为他真的快受不了了，身上的和心中的痛楚仿佛要将他一同撕裂。

晏望师看到庄央的眼中褪去了难过，却换回了一种令人无法探究的冷静，他觉得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反应，但却已经无从打破那层僞装。

晏望师最终收回了那张照片，尽管他也并非那张照片的主人。

“我来保管吧，这也算是证物。”

晏望师没有承认，自己仅仅是出于对方在意的并非是自己的不快，因此不愿让庄央继续睹物思人一般随身保存而已。

“天晴了。”

“你的腿……应该也没什麽大事了，我们趁现在快点走吧。”

插曲终究是插曲，尽管他们因为雪崩浪费了将近两天两夜，但是这一切终究会被抹去，就像眼前冰冻的河流，来年春天也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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